卻說黃恒見有一金將欲施暗算,順手從身旁士兵手中奪過一支長槍,用力向那金將擲去。那人正全神瞄準楊鐵心,哪裏知道躲避?正被長槍刺透胸口,摔下馬來。金兵一陣驚呼。
完顏兀之聽見己方陣中喧嘩,稍一分神,便被楊鐵心瞅準空擋,一槍刺在他小腹,將他挑下馬來,眼看不能活了。那戰馬揚蹄一嘶,轉頭孤零零的跑回陣中。
那金兵先鋒官見頃刻之間便有兩名將領戰死,大吃一驚,不敢再存妄想,下令士兵原地紮營,埋鍋造飯。黃恒見金兵四五成群,八九成夥,或挖灶埋鍋,或扯繩搭帳,雖有幾隊士兵在陣前戍衛,看起來卻毫無章法,便向華中說道:“華兄,你見金兵此時雜亂無章,我們是否應該趁機衝出去,殺他們個立足未穩?”
華中搖頭道:“不妥!依我之見,敵方將領還是懂些兵法的。你們瞧,他們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實際上卻是可以前後呼應,相互救援的。若我們現在衝出來,必是雙方惡戰之局,此乃下下之策。”黃恒等人點頭稱是。
華中又道:“我看他們今日是不會闖關了。我們且靜觀其變,看待天黑之後有沒有劫寨的機會。在此之前,切忌輕舉妄動。”說罷便讓傳令官一一傳令下去。
卻說冬天晝短夜長,不久便日落西山,月黑風高。隻見對麵金軍寨中燈火依次熄滅,漆黑一片。華中皺眉道:“有點不對勁。”
黃恒問道:“華兄覺得哪裏不對勁?”
華中沉吟道:“金兵知道我們今晚可能會去劫寨,應該會派士兵戍衛巡邏。如今那邊燈火全滅,我擔心是守株待兔之計。金兵可能在營帳周圍設有埋伏。”
林妙兒自薦道:“華兄不用擔心。待我小偷兒前去探一探,便知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黃恒撫掌笑道:“對!以林兄的輕功,潛入金兵駐地應該是手到擒來之事。”
華中道:“那麻煩林兄前去打探一下,若遇危險請長嘯示警。”
林妙兒拱拱手,眾人眼前一花,便不見他蹤影。約一柱香功夫後,一縷涼風吹入帳內。眾人轉頭一看,隻見林妙兒已微笑著站在那裏。
華中喜道:“林兄好俊的輕功!不知金兵是否設下了埋伏?”
林妙兒拱手道:“正如華兄所慮,那金兵營帳中隻有數百士兵用以誘敵而已,其餘金兵已將營帳團團圍住。若我們冒然闖入營帳,就正好落入他們的圈套,凶多吉少。”
華中沉吟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妨給他們來個將計就計。林兄,恐怕要再麻煩你一趟。”如此如此布置一番,眾人聽罷大喜。
且說黃恒、戒嗔和楊鐵心三人帶領一千兵馬銜枚疾走,向金兵營帳襲去。見到帳內金兵,不敢三七二十一,揮刀便砍,金兵慘叫之聲洞徹荒野。四周埋伏的金兵聽到聲響,連忙向營帳包圍過來。此時華中又帶領八百兵馬從黃土關內衝了出來。金兵卻也分出上千兵馬來阻擋華中前去救援,以便順利完成包圍。這時突然號角頻吹,從龜山兩側又殺出兩支兵馬,一支與華中夾擊前來攔截的金兵,一支則直奔金兵即將形成的包圍圈而去,與黃恒等人形成內外夾攻之勢,將包圍圈撕開了偌大一道口子。原來華中料到金兵除了在營帳周圍埋伏外,肯定還會分兵攔截關中的援軍,於是讓林妙兒前去通知分守龜山兩側小路的將領,讓他們聽到號令後便從山中殺出。
且說華中所率之軍與援軍將攔截之敵擊潰後,兩軍合為一股,向金兵營帳衝去。被夾在中間的金兵見戰局瞬間萬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任宋軍砍菜剁瓜般任意宰割,霎時血肉橫飛,哀嚎遍野。後方的金兵見勢不妙,連忙向後撤退。宋軍乘勝追擊,追出二十多裏,直到天色漸亮才凱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