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熏得遊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一進臨安城,黃恒不知怎地便想起了這首詩。
應李二人進城便去了丐幫臨安分舵,黃恒推說,想在臨安四處遊玩一番,便自行找了個客棧住下。
臨安乃南宋首都,金人南下,宋人紛紛南遷,此時的臨安已然熱鬧異常。加之前線大捷的消息,街上人山人海,小販滿街,雜耍的,買東西的滿街都是。
不知是不是經曆了生死大變,黃恒心態已變,再也沒有先前那種遊樂的心思,隻是隨意的走著。
隻聽得前方陣陣叫好聲,黃恒瞅了過去,原來是些西域雜耍,再次噴火耍猴,可惜卻讓一旁的耍大刀的幾人紅了眼,兩方爭執了幾句,便鬥將了起來.這樣一來,眾人便被吸引了過來,倒是比雜耍時的人更多了!
這兩方已是勢同水火,爭鬥不休,一方用刀,一方用棍,倒也有模有樣,比之雜耍時還精彩十分,西域之人仗著力大,已然敵住了大刀,這刀手雖刀法精奇,幾次擦著了西域人,但失於力度;西域人無甚章法,一通亂打,倒也讓刀手狠吃了幾記棍棒。圍觀眾人,看的興起,叫好之聲不絕。
黃恒看著這些人,想起魯迅的話來,整個事件最令人傷心和憤怒的是旁觀者的態度,忽然心中一動,旁觀者,不錯!就是旁觀者,自己前世可不就是這種旁觀者的心態來處事的,事事都漠然處置,總是以超脫的眼光看待別人,看待事物,所以每每格格不入,怨天尤人。來到宋朝之後,自己仍舊是這種旁觀者心態,處處想要不勞而獲,一步登天。直到身重劇毒,性命垂危,才略有悔悟;後又遇到華中,正是華中對自己的那種信任,對,就是信任,那種對自己能力和人品的信任,是自己從未感受到過的東西!從而喚起了自己內心深處的那腔熱血!讓自己信心爆棚,打生打死!更做了自己做夢也不敢做的事情--刺殺金人。仆散安貞想必也是看重了自己的這腔熱血吧!
可這腔熱血到底能保持多久,黃恒自己也沒有信心,靜兒已經托付給了別人,宋金夏聯盟又能推托給誰呢?自己真的能擔當這項重任嗎?黃恒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天下糜爛久矣,宋金夏聯盟便真的挽救這個時代麼?改變了這個時代,又能如何呢?真的改變了這個時代自己還能存在麼?黃恒搖了搖頭,趕走腦袋裏麵稀奇古怪的想法!
黃恒茫然的在臨安晃蕩了幾天,一無所獲,反而更加迷茫了!
這一日,一位丐幫子弟找到了黃恒,說是總舵主有請,黃恒收拾了一下,便跟著來人去了丐幫臨安分舵。丐幫的臨安分舵便設在西湖邊.
西湖自然風景如畫,黃恒心思重重,早沒了欣賞風景的心思。
丐幫分舵也是以一個商人住宅為掩護,裏麵也是庭院三重,進的內庭,卻見趙青劍正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在談話,神態頗是恭敬。
見得黃恒過來,便介紹道,“這位乃是當今理學大師劉爚劉大人,劉大人理學造詣精湛,深的我輩敬仰,四弟與劉大人多親近親近!”
黃恒對著劉爚便行了一禮,這劉爚待黃恒拜完,
“這位就是勇闖金人大營,刺殺阿海的黃義士?!倒是忠義之士”
劉爚隨口勉勵了兩句,黃恒不明所以,諾諾稱是!
待得劉爚走好,便追問其趙清劍,
“這老頭是什麼來頭??”
“此人師從朱熹,輩份之高,朝中少有,便是史彌遠見到此人,也得恭恭敬敬的行禮,前幾年曾上疏奏請撤銷偽學禁令!更是被理學子弟尊為領袖之一。若得此人相助,四弟便是想混個出身也不是難事!”
“嗯?我看大哥熱心國事,何不自己去某個官職?”
“四弟,有所不知,大哥乃江湖中人,一向為朝中貴人嫌惡,即便求得官職,也不過是一武職,難登朝堂!四弟如今結交華中,深得朝中清流賞識,正是大好時機,切不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