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風不停拍打著窗戶。
此時所有人都已睡下,天地間一片寂靜,就連胡思亂想了一晚上的白賀也在不久前進入夢鄉。
劈啪。
一聲凍結的聲音響起,世界在這一刻化為了灰色。寒風停止,白賀的心跳停止,暖爐裏燃燒著的火焰的搖動停止,天地間元素粒子的位移停止。總之,在這一刻,世界停止了。
傭人房內,兩個身影漸漸從透明化為實體。一個長發拖地,一個黑袍遮身。
莉莉烏姆在房間裏東看西看,一會看看瑪艾洛,一會看看房間裝飾,一會又看看玫歐,最後把視線轉回白賀。
記述者手上拿著包薯片,劈裏啪啦好不大聲,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讓人注意它一樣。捏起一片薯片塞進嘴裏,記述者開口了:“你這步棋下的真有意思。你這麼做就不怕棋子被你玩死嗎?”仔細一看的話還能發現記述者的身體裸露在外的地方都有一層薄薄的馬賽克,看來它是認真不想讓莉莉烏姆知道自己的身份。
認識記述者的人曾經問過記述者為什麼它體外覆蓋的是馬賽克而不是別的,對此它是這樣回答的:“打碼的話比較能給人幻想嘛。”
莉莉烏姆盯著白賀看了一會,金色的眼瞳閃動,語氣比平時要溫和許多:“不會啊,死不了的。他是什麼性子我清楚的很,給點血的教訓能讓他更快為我所用。”
“真嚇人(笑)”
“哪有你嚇人呀。”莉莉烏姆突然向記述者發起攻擊,似乎是沒來得及躲閃,記述者的身體就那麼開了個大洞,大半個身體瞬間消失了。
吹著自己的手指,莉莉烏姆說道:“明明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而你卻能在我的世界裏被我攻擊還安然無恙。這難道不嚇人嗎?”
像是時間倒流一樣,記述者被莉莉烏姆擊飛出去的部分沿著飛出去的軌跡填充著記述者的身體:“哎呀哎呀,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一言不合就發火,真嚇人(笑)”
“看你不爽而已。”
“嗚哇,好嚇人!我都要哭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樣布局夠嗎?不需要再添幾手?”恢複了正經的記述者問道。
“足夠了,即便放著不管他也會死的。到了那時我的第一手就算完成了。”莉莉烏姆的手輕輕拂過白賀的腦袋。
“那麼……”說著,記述者打了個響指。
這一瞬凍結的時間再次開始了流動,所有被停止的東西再一次開始了律動。同時兩人的身影從房間內消失,隻留下一句淡淡的……
“……晚安。記得止痛哦。”
這句話說的非常輕,輕到幾乎讓人無法注意。可這不正常的聲波振動還是讓玫歐整個人炸毛,她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擺出備戰的姿勢警惕地看著周圍。可是,房間裏什麼都沒有,仿佛這隻是玫歐的幻覺。雖然半小時後玫歐就放鬆了警惕,可她這一夜還是沒能再睡著。
毫無疑問,這是記述者的惡作劇。
※
這裏是陌生的小鎮,白賀在小鎮的某處站著。他現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急得直跺腳。
白賀在等人,可距離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快十分鍾,對方還是沒出現。白賀已經快要失去耐心了,他決定如果再過一會對方還不來的話他就離開。
終於,三分鍾後,對方出現了。可對方出現的那一瞬灰白色的霧氣彌漫周圍,以至於白賀看不清對方是誰,也聽不清對方的聲音。
白賀隻知道,他現在正在和對方說些什麼。兩人的交談似乎很是激烈,白賀又是舉手又是跺腳。
過了一會兩人的交談結束,兩人似乎準備擁抱。白賀張開雙手,準備給對方最後一個擁抱。趁著他雙手張開,對方擠進他的懷裏。
正當白賀以為對方想要撒嬌的時候,劇痛從胸口傳來。
對方趁著白賀的錯愕退開,站在幾步外用冰冷的眼神看著白賀。
一把造型特殊的小刀斜斜的插在白賀的胸口。刀尖刺進的地方正是心髒。
白賀想要說些什麼,而喉嚨卻像是哽住了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身體越來越冰冷,視線越來越模糊。
白賀的身體開始失去控製,倒在了地上,生命快速從他體內流失。
對方走上前來,低頭看了白賀一眼,然後跑走了。
幾分鍾後,白賀死了。
※
!?
刺痛突然從心髒傳來,那是仿佛心髒被挖開一般的劇痛。
白賀被這股突如其來嗯劇痛從夢中驚醒,痛到在床上呻吟、掙紮。痛到連話都說不出,連下床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