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還有點事,時間差不多你可以走了,二十四小時之內不要讓針孔沾水,不要洗澡。”叮囑了兩句,麥樹衡起身離開,在他走了沒多久以後,左一又收到他的信息。
「下次是星期三。」
「我真的不會跑!!」
那天晚上回家以後,左一想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又想到自己高中時期。當時身邊很多人都開展了一段青澀的戀愛,而左一卻遲遲沒有行動。
是男生的表白手段太低級讓她看不上嗎?
是沒有喜歡的人嗎?
好像都不是。有好感的男生左一也有,表白手段高級的左一也見過。
那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一直到左一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在想。
直到淩晨兩點,她有了線索。
估計是把所有的壞結局都想了一遍吧。她想到了自己的高中時期的好朋友分手時候的眼淚;想到了同桌和男朋友吵架時候趴在桌上哭得樣子。左一不願意冒險,甚至可以說是畏手畏腳。她害怕自己為一個人傷心不能自已,可又向往著不能自已的樣子。
她從床上坐起來,走了兩步把窗紗拉開。外麵很寂靜,隻能聽到淡淡的風聲卻看不到樹葉的搖擺。還沒到新葉的季節呢。
左一看了一圈,又不自覺的看向對麵那座房子。好像那棟房子一直很空蕩,隻是庭院看起來像有人居住。
她仔細的往那家院子裏看了一圈,發現秋千旁邊的積木換成了一個稻草人。似乎是新放出來的,之前並沒有見過。稻草人戴著頂帽子,斜斜的架在頭上。它在黑夜裏支棱著雙臂,帽簷擋住了臉。
幸好擋住了臉,否則左一定是睡不著了。不過,一般秋天的時候才會放稻草人出來。這家竟然在開春就將稻草人放了出來。
不知為何,左一在心裏覺得,這個稻草人的作用並不為了嚇跑鳥雀,更像是在春天的一種陪伴。
車燈緩緩閃到對麵院子旁的車庫裏,左一在黑暗中看到車停好,熄火,隨後便有一個身影閃到車庫門旁將門關上。
天太黑了,左一隻看到一個外形輪廓。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那家有人進去。似乎是個男人?她看得並不真切。心裏卻閃過無數個念頭。
眼神隨著車庫門的關閉而漸漸有合上之勢,她拉好窗簾,一頭栽進了枕頭裏。被子不小心掠過針孔疼痛被再次覆蓋上。左一沒有去過多理會它,也沒有躺好,很快便沉沉的睡去了。
左一醒來的時候,太陽高掛,枝頭已經有了幾隻鳥兒活動。
她沒有看時間,在床上賴了一會後跳下床。拉開窗簾讓陽光灌進來,視線卻在尋找昨晚看見的車庫門和車。
還有那個人。
仿佛做了一場夢,對麵人家看起來和昨天沒有什麼區別,而讓左一確信這不是夢的就是那個在秋千旁的稻草人。
左一挺想坐在那個秋千上晃悠晃悠,如果春天的時候能在那個秋千上感受春風拂過來,花瓣飄落在腳邊,那是多麼舒適而又極致的享受?
她走到自家院子裏,環顧了一圈,沒有地方可以再紮一個秋千。
看來,是時候和對麵的鄰居發展一下關係了。
她站在自家院子裏望著對麵的院子,秋千旁有一棵大叔,如果是夏天,樹冠的陰影大概能將秋千完美覆蓋住,從而得到一片大自然的陰涼。
左一邊往回家走邊注視著那家有意思的小院子。忽然想起之前那戶是在秋千旁放上的樂高,她走到自己的積木屋,心裏想著是時候該打理一下自己的積木了。
昨天打針帶來的疼痛已經緩解了大半,不過因為隨意趴著的姿勢,她的脖子又開始隱隱作痛。左一想,也許這兩天比較倒黴,過兩天應該就會重新幸運起來了!
手機在床頭櫃間斷的震動了兩下,通知欄裏的信息靜候著主人的查閱,而它的主人卻在為了中午吃什麼而發愁。
每當左一走近積木屋的時候,她都會忘了還有電話和短信的存在,常常會失聯。也許電話那頭的人正在焦急著,正在擔心著,也許那個人已經開始尋找著她的身影,可此時的左一卻還像個三歲的孩子,坐在那塊大大的地毯上,手中把玩著一塊塊的小零件。
積木哢噠一聲,一件作品的剛剛完成第一步。而隨著哢噠聲響起進行變化的,是枝頭竄出來的那片嫩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