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樹衡在考場門口大幅度的揮手,左一也在車窗趴著回應他。等兩個人都看不清彼此身影的時候,他們才真的開始整理起思緒來。
左一剛剛看到麥樹衡收拾盒子的時候,陽光照的他頭發燦白,那是朝氣磅礴的少年顏色。她不禁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麥樹衡也是坐在一扇窗戶前麵,從外麵透進來的光灑在他頭發上,就這樣,左一對他一見鍾情。
剛才在麥樹衡短短收拾的那個時間,左一腦子裏過了一遍他們一起經曆的許多。一起看電影,每天的一日三餐。本來隻是想請個帥醫生吃飯,沒想到現在左一好像離不開他了。其實那時候她在出神,神遊中,說出了自己本就該說的話。
麥樹衡還好調節了自己的心理素質,輕鬆的應對了題目,剛出考場的那一刻他還在思考左一那句話是不是代表著她也喜歡自己,如果是的話,那還猶豫什麼,直接去說就好了。但如果待會她跟自己說那隻是一個玩笑,讓他別放在心上
出了考場,麥樹衡看著左一和車還在那裏,左一在用平板電腦。他敲了敲車窗,左一收起平板,麥樹衡坐上副駕駛位置,左一問他中午想吃什麼,她說看了一眼時間,足夠了。
“我可以,聽你的吧。”麥樹衡猶豫了一下:“你上午說的那句話”
左一很快就回複了,其實她心知肚明,不過還是問了一句:“哪句?”
“其實跟那句話無關,不用糾結這件事了。餐廳選好了嗎?我們一起去吧。”
“嗯,這家怎麼樣?泰國菜。”麥樹衡點了點頭。放了些舒緩的音樂向後一靠睡著了。
左一一路聽著淺淺的呼吸聲,看著江林的景色,把車慢悠悠的開到了餐廳。她沒舍得叫醒麥樹衡,因為看到了他眼底的烏青。她輕輕的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然後撐著座椅靠近麥樹衡。她看到他的眼睫抖了一下,左一已經盡量不讓自己呼出來的氣影響到他了。她伸出手,趁著這個靠近的機會摸了一下他的發絲。她縮回手,看了他很久很久,最終還是做回了座位,仰頭呼出了一口氣,手搭在方向盤上。頭向前靠著手背。
麥樹衡悄悄睜開一條眼睛縫,虛乎著看她。中午的太陽灑進車裏,四處都是陽光。他和左一中間似乎隔著一層紗,但隻要他再睜開些眼睛,這層紗就徹底被扯破。
可他沒有。其實麥樹衡餓了。不過他想等著左一忍不住來叫他。他看見她的頭懂了,眼睛又眯上了些,隻剩下最虛的輪廓。
左一轉過頭,她看著麥樹衡,臉側著手背。手上突出來的那些骨頭硌得她臉上的肉疼,她垂下眼,輕輕的閉上,似乎耳邊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睡著了?”麥樹衡看到左一剛剛閉上眼,他出聲問了下。
“沒有。”左一沒睜眼,直接回答道他,過了一分鍾,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左一睜開眼:“我們走吧,去吃飯。”她向麥樹衡笑笑,打開車門下了車。深呼一口氣,兩個人向餐廳走去。
“您好,請問是兩位嗎?”
麥樹衡看左一有點走神,就向服務員點了頭。而服務員看了一眼兩個人的樣子,雖然是禮貌的笑,但裏麵總是摻雜了些什麼。
他們點完單,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這樣同步的動作讓兩個人相看一眼後同時笑了出來。
放下水杯,他們看著對方,都動了動唇,卻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麥樹衡先開了口。
“下午你沒課嗎?”
“今天周六。”左一覺得麥樹衡在找話茬,也許他是因為下午的考試太緊張了。
“我們晚上叫外賣吧?”左一看著他,麥樹衡點了點頭,又端起了水杯。麥樹衡看著麵前的女孩,決心要在海邊將心意堅決的說出來。
菜上來了,左一咬著一大塊印度飛餅,麥樹衡用勺子嚐了一口麵前的糊糊,左一似乎很喜歡這道菜,他在嘴裏細細分析著這菜裏的香料,隻是似乎,思考更多的是麵前那個女孩。
這頓飯似乎隻是為了吃飯,隻是為了找一家餐廳能夠將肚子填飽,進而將那個未完成的旅程繼續。左一覺得很幸運,麥樹衡沒有跟她說話,她以為他是因為下午的考試而稍微有些緊張。於是左一在腦海裏搜尋著一些話語,能夠讓下午的他放寬心一些。
“嗯下午我們走路回家怎麼樣?”
麥樹衡聞言抬起頭,他嘴裏還嚼著東西,隻能看著左一歪歪頭。
“考點離家不是很遠,晚上那會也不會很熱。”左一還想說些什麼,不過麥樹衡已經後知後覺的點頭了。她笑起來,其實她隻是想跟他一起看看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