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多了吧,喝多了就快回家。”麥樹衡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其實開心到揪床單。
“回家?哼,回家又沒人等我,我就在大街上睡吧。”尚輝負氣的說,他手輕點著桌子。
麥樹衡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不對:“你不是一個人住嗎?”
“對,一個人,我一直都得是一個人。”尚輝尾音上揚,聲音越拖越長。
“你什麼時候談的戀愛?”
“沒談。我回頭見見嫂子,掛了,我得結賬回家了,該醉了。”尚輝好像已經用完了自己的精力,他的表情泄了力氣,掛斷電話以後用手機付了帳,叫了車,從酒吧回到了家。尚輝開門的時候動作都很輕,生怕吵到屋裏的人。不過等門打開了以後他才想起,家裏已經沒人了。
門關上了,家裏的智能家居把燈打開。尚輝瞥了一眼關著的門——那是他早上出去的時候關上的。他洗漱完,躺到床上睡覺。明天要開會,還好沒有手術。也正是因為沒有手術,所以他今天才敢去酒吧喝酒。
這就是當醫生的無奈吧。要負責的不隻有自己。
麥樹衡看著手機漆黑的界麵,歎了口氣。他給鞏謨打去電話,果然他還沒睡。
“怎麼了加號?”
“你現在有空嗎?”
“說。別告訴我你這個點叫我出去。”
“不是尚輝,他在酒吧喝醉了,應該是他常去的那個叫jolp的,我現在不在江林,所以幫個忙把他弄回家?”麥樹衡也不能確認鞏謨會不會去,畢竟以他的脾氣,沒準就說困了要睡覺拒絕。不過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了,他們的共同好友大多都進了醫院工作,即使不是一個醫院,讓他們知道也不太好,而沒有進醫院去了某個公司還與麥樹衡相熟的隻有鞏謨了。
麥樹衡聽那邊一邊寂靜,他甚至分不清是電流還是外麵車流的聲音。呼吸都放的很輕。
“知道了,別擔心。”鞏謨說完就掛了電話,麥樹衡就知道他不會扔下朋友在危險的境地。他編輯了一條信息給鞏謨發過去,本來今晚就可能睡不著,這麼看來起碼要等到尚輝被鞏謨接到手才能入睡了。
麥樹衡坐在地毯上,盤著腿,手機放在腿上慢慢敲著字。
「明天有什麼安排?」他發出去,卻沒有回複。他不知道這條信息發送給的主人此刻已經進入了夢鄉,他就一直刷著手機等著,最終等到了鞏謨發來的喝醉的尚輝的照片。
他看了看時鍾,十一點半整。左一應該已經睡著了。他這麼想著,起身洗漱完翻身到了床上,他在翻看他們之前的聊天記錄。每一天都是那麼平淡,但是在字裏行間中又能找到讓自己感覺開心或失落的感情。
麥樹衡不知道翻了多久,翻到最頂頭,他同意左一好友申請的那條驗證信息和女孩發來的hi。
看到這他心滿意足的關上手機,笑著閉眼睡覺。
尚輝被鞏謨從車上拖進自己的家門,一臉嫌棄的把他扔在了客臥,本來關上了門就打算走,後來一想還是回來開門進去,戴著口罩把衣服給他脫了,最後給他把被子蓋上。
鞏謨不明白,都多大的人了還能去酒吧喝成這樣,也不給自己留個後路什麼的,最後還要麥樹衡來找自己撈他。不過轉念一想,似乎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在大學時候無論尚輝每次喝成什麼樣,都有麥樹衡給他送回家。
江林的夜也黑了,今天刮風了,大概明天要下雨吧。蓬島則是萬裏無雲的好天氣,這也是奇怪,直到麥樹衡和左一離開的時候,蓬島最多也就是陰天,而江林則是連續兩天下雨。
大概是傷心人多了吧,大概是信念趕走了雨雲吧。
這晚他們都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