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梅換了一身利落的衣裳,拎著一些簡單的行李駕車來到了晉三虎家。泰仔似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一見那輛白色保時捷便叫人開啟了大門,引導她將車停到院內,陪同她一起上樓來到老板的臥房門口。
晉三虎此時剛剛拔了手背上的針頭,控製不住飄忽的思緒,靠在床頭兀自發愣,回憶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多半是吵吵鬧鬧,哭哭啼啼,今時今日卻都成了一段段奢侈而又美好的集錦。
萬萬沒料到,臨到終了背了這麼大個黑鍋,總會有些於心不甘,卻又努力說服自己,雷仁是對的。他大她二十歲,看目前這身體狀況,說不好哪天就上了西天。
他能給她什麼呢?
虛弱到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
“老虎?”
女人的輕喚打斷了淩亂的凝思,抬眼掃過房門外探進來的美人臉,長長出了口氣,輕輕擺了擺手,“進來吧,把門閉上。”
胡梅欣然一笑,轉身關閉了房門,將大包擱在一邊,舉步走向床前,“我都聽說了,莫莉這丫頭也太不懂事了!明知道你有病,還這麼一回一回的。”
“嗬。”冷笑,側目掃了她一眼,話倒了嘴邊,忽然懶得說了。
“笑什麼?我說的是真心話。”坐近眼前,順手替他掩好被子。
濃眉緊鎖,煩躁地別開視線,“行了行了,用不著假惺惺的!你的目的達到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天兒也涼了,要不然——回海南散散心?為了這丫頭,你差一點就在北京長住了!”
淡淡嗤笑,撐著脹痛的前額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就像我肚子裏的蛔蟲,老能說到我心裏去。嗬嗬,吃醋了?”抬眼望向她,“我正有這個打算,回海南,離開這個叫人傷心的地方。再不回來了,再不回來了!”
胡梅心底轟然一震,愕然對視著目光淒涼的男人,“你是說。。”
“對!”點了點頭,“你聽明白了。”坐直身體,與她淡漠對視。
“你要跟我分手嗎?”神色茫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手足無措,“這麼多年了。。你說過你會負責到底。。”
落寞地點了點頭,“我承認,我是說過。。你就當我放了個屁哇。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我覺得我沒法再跟你相處下去了。還有,還有佩芝,我也會跟她說清楚。繼續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已經一點心思都沒有了!”
“就因為莫莉?”難以置信地打量著他。
“是,可能是哇?”微微一笑,分明帶著幾分自嘲,“你知道,我對男女之間的事兒一直看得可淡,總覺得離開誰都無所謂,反正女人多的是,隻要有個人陪著就得了。”抬眼看了看胡梅,“男女就是相互利用罷了,各取所需,我不信真有愛情這東西。直到真叫我給碰上了,我才明白那不是胡扯。我一個勁兒的說服自己,甭衝動,別執著,可我控製不了自己。不想再有人煩我,不想了。。就想一個人,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著。”
“這輩子不能因為一個莫莉就完了!傷了心,總有複原的時候。我能等!”用力搖撼著他的肩膀,情緒異常激動。
“也許會好,也許不會了。”筋疲力盡,將目光別向窗外,“也許還會遭遇下一個莫莉,可惜那個女人不是你。”
“晉三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含淚打量著這鐵石心腸的男人,憤憤唾罵道,“王八蛋!你說過,你會負責任的!枉費我一直當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恨我怎麼就信了你的鬼話?”用力捶打著他的胸口,歇斯底裏的大嚷,“說話!你倒是說話呀!”
吭吭地咳了幾聲,沉沉一聲歎息,“唉,是我錯了。經曆了這麼多,我終於明白,男人這一輩子可以擁有很多女人,卻隻能對一段感情負責。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對不起,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