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丹不動,他還是不想走。
胡酒望了胡丹好一陣,歎息著說:“人生就好象一場戲一樣,轉眼百年,匆匆而過,在有些人的眼中,也許我是一個無人能及得上的大英雄,天下無人能敵的大劍客,但是,無論誰要稱上大俠兩個字,就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代價之大,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連他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胡丹想到了無缺宮主,想到了陸小丹,有些心酸,有些為母親而傷心,可是他自己也愛過,懂得真正的愛是什麼樣的東西,如果他身邊的冷芳芸變成了一個江湖上人見恨之的女魔頭,他會出手殺她麼?胡丹想不出結果,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讓他去傷害冷芳芸,這比讓他自殺都難以讓自己接受。忍不住地說:“無缺宮主有個女兒,你知道吧?”
對於這等足夠可以震驚江湖的事,胡酒卻沒有一點吃驚,他淡淡地說:“至於無缺宮主是否有女兒之事,我不大清楚,她確實有生過一個孩子,可是據我所知,那個孩子在周歲之時便失蹤了,並且是個男孩,而不是女兒。”
這是個大秘密,但是胡丹沒有吃驚,冷芳芸也沒有,因為他們心中的陸小丹已經死去了。無論是不是胡酒的後人,都已經成為過去了。
胡丹握緊冷芳芸的手,冷芳芸也握緊著他的手,在胡丹的心中,隻有冷芳芸一個人了,在冷芳芸的心裏,也隻有胡丹一個人,他們緊握著對方的手,他們相信這一次再也不會鬆開了。
隻是他根本沒有想到,陸小丹還好好地活著。不過這件事,江湖上知道的人,除了冷柔柔之外,已經沒有一個人知道了。
胡酒接著說:“無缺宮主是我最心愛的一個女人,可以說當年我闖蕩江湖都是為了尋找到她,但是,我殺了她,我並不後悔,換成是現在,我也會那樣去做的,因為想稱得上天下第一這個稱號的人就必須給江湖一個公正,我不想做一個真正的大俠,但我必須得給所有的人一個公正,因為在那個時候,胡酒這兩個字已經不再隻是我的姓名,他代表的是正義,天下人的正義,為了正義,我一定要那樣去做,便是我知道那樣去做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快樂,可我也會義無反顧,猶如今天殺死賈龍一般,若是以私人恩怨來說,無缺宮主曾經多次救過我,我殺她便是不義,還有這賈龍,他也曾經放過我一次,但我還是要殺了他們,為什麼呢?也許你懂,也許你現在不懂,這隻是為了正義,為了更多的人能夠幸福安寧地生活下去,賈龍在與我決鬥之前曾經與我約好,雖然說這一戰之後可以將以前所有的恩怨化解去,可是如果他勝了,他就會重現江湖,替鬼城培訓出一批死士出來,雖然兩國可以暫時化解恩怨,可是誰又能保證以後會不會再出現一個賈龍呢,若是我敗在他手中,那麼這一戰的意義就得變成毫無意義,所以,我必須戰勝他,殺死他,有些事,明明你自己不想去做的,卻偏偏要去做,這就是江湖。”
胡酒說:“今天我與你們說了這麼多話,隻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人無全人,金無赤金,再輝煌的人與事都最終會落入塵埃,武藝再高地位再高到頭來都是一杯黃土掩身,所以未來是什麼,你們不用去想,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握好現在。”
胡丹望著冷芳芸,冷芳芸,冷芳芸也在望著他,經曆過這麼許多事後,他們分開又相聚,聚合又分開,但這一切不都是證明著他們所做的一切,心中有對方,這就夠了。千言萬語又何必再說,千言萬語盡在一眼溫柔之中。
把握現在。
這才是他們現在要做的事。
冷芳芸想起了杭州的胭脂,胡丹似乎嗅到了萬花樓的美酒芬香,兩人心意想同,向著父親告別,策馬而去。
在他們心裏,胡酒不再隻是他們的前輩,胡酒的人格,為人正義之氣,在他們心裏永遠抹不去了,胡酒永遠將活在他們心中。既然這裏的事已經完整地處理好了,那麼他們也應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