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鬥(中)(1 / 2)

“喂——起來——”

墨蘭打開條眼逢,見一隻皮膚粗糙且肥胖的手從床欄杆裏頭伸過來,狠力地拍打她的床褥。嘭嘭嘭,每一下響,像要把床拍成兩半兒一樣。實在被這人擾得不行了,她翻個身,俯視那隻手的主人。

這是個被人叫做方姐的三四十歲婦女,高大威猛,臉頰的兩團肉嘟嘟的肥肉很像小豬班納。

墨蘭想:還好,是個豬型的女人,總比猴精類的女人好對付。

“你——”方姐見墨蘭翻過來身,欲得意地吼上幾句給個下馬威,然而,對視到墨蘭那雙冰涼的眼珠子時,頓然變成了啞巴。在她眼前的這個女人,身體纖瘦弱不禁風的模樣兒,卻是有一雙讓人害怕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子,好像森林中伺機而動的獵豹,隨時能撲過來讓人四分五裂。怪不得,怪不得說這女人是殺人犯呢。這麼一想,方姐趔趄地退後了兩步。

眾人對於她這般輕易的投降感到驚訝,也因此對於這個新來的囚犯在內心裏生了敬畏。

方姐不敢再上前,其她人更不敢與墨蘭說話。

墨蘭翻回身,徑自又睡了起來。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方是將車程的疲倦消去。

清早,獄警們抬來牢飯。每個人拚命地扒著碗裏的米飯。下飯的菜,自然是難以入口的,沒有肉,沒有油,水煮為多。所以,以米飯為主。大家吃得很快,是由於接下來的活兒不輕鬆。每日不能按照規定完成產量,沒得睡,沒得吃。至少,在這所小監獄裏是這樣的情況。

這間女子獄所一共關押了二十幾個犯人,所長加獄警不到十名看守人員。因此,不會有任何人留意到這個窩在深山老林中毫不起眼的小小獄所。

儼然是,在這個落魄的地方被人弄死了,隻要親人不追究,一切便成了一起無頭冤案。墨蘭心裏頭冷笑著:對方想必不止要讓她身敗名裂,還要令她蒙受不白之冤作為一個殺人犯慘死在獄所裏,死後也戴罪,遺臭萬年。

“吃飽了趕緊幹活!”獄警估量吃飯時間差不多了,走過來向牢裏的獄犯們發出命令。

獄犯們依依不舍地擱下了碗筷,起身後,排隊走出牢門。

接下來,幾間獄室的犯人們是被集中到了一處,在一個空間較為寬敞的工作室裏做工。這樣的集中看押方式,是方便於人力不足的獄警進行監視。

墨蘭夾在眾人當中,領到了三支羊毛筷子與毛線球,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方姐幾乎是在她一落座的同時,走過來狠狠地瞪她:“不要給我們拖後腿!”

一個獄室的人為一個組別,每日以每組為單位完成規定產量。如果同一個獄室裏有誰手腳慢沒能做完自己的活,其他人還得幫著她幹。因此,很多新來的獄友一開始不能接受這種高強度勞作,被同室的獄友辱罵,最終選擇自殺。

墨蘭對於方姐的瞪眼,隻是聳了聳肩膀。她嫻熟地把毛線繞上了羊毛筷子,嫻熟地讓兩隻羊毛筷子打起架來。

方姐盯著她一會兒,馬上把眼珠子瞠圓了:不是高級知識分子嗎?怎麼打毛衣快得像是一線生產女工?

墨蘭抬了下眼皮:“是誰要給我們拖後腿?”

方姐噎了沫口水,掃向墨蘭旁邊的另一位獄友:“你——桑姐!”

肩頭搭著一條油黑發亮的長辮子,年紀有三四十歲的桑姐舉起了纖秀的拳頭,捂在嘴邊:“我知道。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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