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米。下車吧。”墨蘭讓司機把門打開,準備一腳踹這小鬼下去。這是為這小鬼好,不是說上回差點胃穿孔嗎?費君臣脾氣是不怎樣,但醫術不賴,正好給這小鬼治治脾氣時順便治治病。
路米抱住車上一張椅子,死活不肯,就像三歲小孩到了醫院隻會哭一樣:“姐,你不要欺負我啦。”
墨蘭打算等他哭到沒力氣了,再將他拎起來甩到費君臣麵前去。結果,剛這麼想,身後傳來小陸的一聲喊,充滿了驚喜:“盧同誌——”
車上的路米立即不哭了,轉身吸著大大的淚花觀望走來的士兵:“姐,你認識軍人?”
墨蘭迅疾把車門嘭一下關上,隔絕小惡魔的視線。
小陸走到她這裏來,稀奇地瞅瞅她:“盧同誌是來探望老爺子嗎?”
“小陸,費老先生是病了嗎?”墨蘭聽到小陸的說法自然問。
“不是,老爺子是定期到醫院做複查,因此需要在醫院裏小住幾天。本來是想去四少的單位去看,但是離這裏遠,就近到了這一家。現在三少每天都來陪老爺子。”小陸說。
說曹操曹操就到。費鎮南突然穿了一身軍裝出現在醫院大樓門口。
墨蘭是第一次見他穿軍裝,忽然感覺他像變了個人。怎麼說呢,不穿軍裝時的他,普通男人的夾克或是黑襯衫,最多掛在他身上隻能叫做酷。但是,換了軍裝的他,平日裏暗藏在體內的氣質全部被激發出來了。藏青色近乎墨黑的軍服,金邊白底的軍官帽,哪怕是肩坎上沒有別上肩章與綬帶,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睛宛如波濤洶湧的大海,無人敢與之正視。再說他身後跟的那兩個兵和嶽濤,都是著一身迷彩服,不同於電視裏叢林中的綠色迷彩服,他們身上的衣服是蔚藍色的。嶽濤的身份蠻神秘的,服裝多樣,但今天見到的,似乎才是他的本樣。墨蘭想著。因此小陸今日的綠色陸軍士兵服,說不定是以前的作訓服。
“司令。”小陸看見費鎮南他們幾個目不斜視擦身過去,正準備坐軍車離開,著急時大聲喊。
嶽濤率先刹住腳跟往後轉,手搭眉毛望過來,咦:“盧同誌來了。三少你通知了她嗎?”
“我沒有通知她。”費鎮南說,眉飛目望,見到了她琅琅屹立在一輛傳媒公司的麵包車旁,倩影窈窕。
“那輛車,好像是某家傳媒公司搭載藝人的車。”嶽濤分析車上的幾個字:皇後傳媒。
她去了楚昭曼的公司?大致能猜到她想做什麼。費鎮南微微擰著眉尖,不自覺地為她想著。
“姐。”路米循著她的視線見到了費鎮南,馬上拽著她手往車上拉,“姐,姐。我是不是不用打針了。”
“誰說不用了?”墨蘭完全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路米忽然四肢僵止,喃聲:“那人走過來了。”
“什麼人?”墨蘭剛剛隻注意一邊,等路米的話傳過來,望向另一邊車窗,剛好見著費鎮南走到了車窗前麵。一時間,他和她,隔著一扇玻璃,四目相對,漸漸的,各自沉靜的眼睛裏微起了波瀾。她來不及看清他眼中的神色,嘩——,路米放下了黑色車簾,將車窗蓋得密不透風。
墨蘭一時不可理解這個小鬼的動作:“路米?”
費鎮南站在車外,凝視這張隔絕視線的黑布簾,眼神裏捉摸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