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丈夫的心裏(2 / 3)

王醫生隻是名部隊醫生,不是身負有其他任務的軍人,因此對於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不懂。但是,她能感受到屋內的氣氛,在忽然之間凝重起來。

“王醫生,請你暫時出去一下。”六六見她似乎有話要說,但這時候不適合有個外人來插嘴,於是以高一等的身份發出命令。

王醫生走出去時,未免不是為了墨蘭懷了絲擔憂。454的人說是軍醫,但事實上,說是冷血軍人差不多。

近九年沒有見,墨蘭在這會兒見識到了教官成長的不止是一點點。九年前的六六,或許隻是個言聽計從的費君臣的兵。現在的六六,無疑在費君臣之外的地方,是一個擅於發號司令的軍官了。費君臣不在的時候,他必須代替費君臣貫徹費君臣部隊的原則。九年前的六六,會因為她是個孩子而心軟。現在的六六,墨蘭以為他不會。

大姑娘六六不眯眯笑的時候,是很可怕的,一雙墨瞳似是對岩石,隻有硬氣,沒有情波的流動。九年前的六六,一直對她都是眯眯笑的,即便是生氣,眼睛裏也含有對一個孩子憐惜的情感。現在的六六……

墨蘭眉頭深深地皺起:自己真的了解這些人嗎?

如果昨晚上不是丈夫醉後吐真言,自己恐怕對於丈夫的了解,不過是冰山外的一角。

“我們來之前,才讓人控製了這個房間的所有監控裝置。”六六把軍帽脫了擱在桌上,準備對自己的學生長篇教訓的模樣兒。

墨蘭不能對教官口頭不敬,心裏明白這是誰的主意。那隻貨,想必在九年前有意把六六安排在她身邊時,就猜到今後的一切了。她隻能對某人恨得牙癢癢的。

“別埋怨政委。他是為你好。”六六都這麼久了,能看不出她與費君臣之間的矛盾嗎。

“我不是。”墨蘭張口說瞎話,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口氣很虛。

“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現在不是讓你有意見不能說。政委和我們都不是拒絕意見的人。”六六帶了訓斥的口吻說。

“我隻是認為,他有點多管閑事了。”墨蘭被激火了。說到底,這不應是她和教官之間的矛盾,可是,被那隻貨給設計轉移過來了,不是嗎。

“你認為我們在多管閑事?”六六好看的眉毛現在都皺成了一團,是沒有想到她對於他們的芥蒂這麼深。難道是因為九年前的疤痕留到現在的緣故?

“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但是,我覺得沒有必要把事情鬧大了。”墨蘭盡可能緩和語氣,不想冒犯教官。

“他昨晚在這裏給你把完脈後,整整等了一個鍾頭,見你沒有事才敢走。”六六指著奉書恬道,“你把我和政委的話都當做了耳邊風,對不對?”

“你們想要我怎麼樣?”墨蘭直接問了,既然她怎麼做他們都不滿意,還不直接問他們什麼目的。

“告訴你丈夫。把你的實際情況告訴你丈夫!”六六黑黝黝的眼珠子直瞪著她,“不要拿謊話來欺騙我和政委好不好?我們替你隱瞞是有責任的!”

墨蘭沒想到教官真的怒了,一時胸口的各種情緒也翻滾著。

奉書恬見他們兩人之間達到了拔弓弩箭的地步,趕緊用手拍拍六六的肩膀:“你要麼冷靜下來,要麼出去一會。我來和她說。”

六六背過身,沒有出去。是想,今日這個事不能解決,他身為教官是不能就此向學生妥協。

“你不想告訴你丈夫對不對?”奉書恬走上來,心平氣和地問。

“是。”墨蘭事到如今,不承認也沒用,他們都看出來了,“這個事,還有周旋的餘地,我覺得沒有必要讓我丈夫知道。”

“你信心這麼大?”奉書恬微微眯著琥珀色的雙眼,端詳她臉上隱藏的思緒。

“是。”

“你的信心從哪裏來的?能告訴我們嗎?”

墨蘭暫沉默。

“隻有你告訴我們,我們也能安心。不然,我們隻能選擇告訴你丈夫。”奉書恬這話帶了半恫嚇的成分。

“離生產的時間還很久。辦法還能想出來。沒有必要就這麼緊張。”墨蘭才不管怎樣,堅持己見。

“那我們會告訴你丈夫。”

“你說什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墨蘭猛地坐了起來,看著奉書恬那張平淡無奇的臉,火怒起來,“你們憑什麼不經過我同意告訴他?”

“因為你不告訴他,而他是我們部隊首長的兄弟。應該說,都是軍人,就都是兄弟。我們不可能欺瞞我們的兄弟,且欺瞞的後果很嚴重。”奉書恬說到這兒話題一轉,“我問你,你認為告訴你丈夫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是不是?”

他們的理墨蘭都聽得懂,但是,她更了解她丈夫的為人。這是不用多想的,如果她丈夫知道這個事,肯定是要把孩子流掉。她陰沉沉的臉色裏,便是吐出一句凶狠的:“如果你們讓我丈夫知道,讓我丈夫同意這麼做,我會離開的。”

聽到她這話,六六掉過了身,要走上來,被奉書恬攔住。

奉書恬在她陰森的臉上停駐了會兒後,道出:“昨晚上,我和政委與十聖心那邊的人聯係上。Aida說有個策略。”

Aida?墨蘭一直倒是沒有問過他這個事的意見,隻是因為費君臣說過,Aida也苦於無法。她想他自己眼睛本身帶傷,是該靜心養傷,不應該為她的事煩憂,所以不和Aida提這個事。

“可是政委說,如果這個策略失敗,孩子就必須得拿掉。Aida同意了,就此和我們達成一致的協議。”奉書恬說,“你清楚的,孩子愈早拿掉,對於你的身體傷害會愈小。”

希望之光,同時是絕望之火。墨蘭感到四麵楚歌,現在是連Aida就這個事都站在他們那邊了嗎。

“你今早要辦出院吧?我先幫你找房子。”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奉書恬語聲一直不大,秉持書生不慍不火的性子,絕不會與她起正麵衝突。

墨蘭對他眯了下眼睛,感覺對於這人,也不會有好感了。果然是,費君臣的人,都是不得她好感的。六六為她遭過罪,除外。

六六這時怒火平息了,安靜地把軍帽戴回頭上,語重心長地說:“安心休養。”

等他們兩人走了,墨蘭一個拳頭砸在床板上:這事兒,絕不能這樣算了。

奉書恬和六六一起走到了醫院門口。見到了門口停著安日晨的車,奉書恬就此和六六分道揚鑣,說:“我遇到個熟人,你先走吧。”

六六也瞅到了對方,“嗯”了聲,低下頭,迅速躍上了來接自己的軍車,離開了這裏。

安日晨從車裏麵下來,看見了奉書恬,便手插著褲袋走了過來:“奉教授,今早真早啊。”

“早。”奉書恬簡單一個字答了他,有點兒敷衍的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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