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大愛(大結局)(2 / 3)

曼青眼看到了這個地步了,揮手讓人叫大媳婦王佟麗過來。當然,她私底下先抓了費海楠的手問清聘金的情況,結果費海楠舉的兩個手指頭,讓她基本要翻白眼過去了。

“媽,怎麼了?”王佟麗來到,見突然這麼多人圍在一塊兒,深感奇怪。

這教訓大媳婦的事兒得等會兒沒人了再做。現在緊要的是,先把聘金的事解決,於是曼青向王佟麗伸出手:“你把你那個聘金禮包給我。”

“媽是覺得太多了嗎?我也覺得多了一點,不然,我再減減吧。”王佟麗把手伸進手提包裏摸紅包時,應道。

費家人一個個直瞪著她一人。

王佟麗這話,在羅衛和羅錚耳朵裏聽起來肯定是不一樣意思了。對方認為給的聘金太多,肯定是他們給的嫁妝太少。

羅衛當機立斷,取出隨身預備的簽字筆和支票本,幸好有備而來,大筆要在支票本上一揮,道:“這樣,我先給一個數吧。然後,不夠的,我們會盡快補上。”

“不用!絕對夠了!”費家人幾雙手,除了王佟麗,都衝上來死死壓著羅衛的手不讓簽字。

羅衛和羅錚不禁麵麵相覷:這是怎麼回事了?

費君臣清咳兩聲,走近到老人家耳邊說:“奶奶,我記得祖上好像留給我們家一對玉鐲子。”

“對。對!”愁眉不展的曼青醍醐灌醒,拍著大腿說,“那個雖然算不上是無價之寶,但確實是一對通靈寶物,而且是祖上傳下來的。”

費洋立馬表示讚成:“老三的父母是我們費家的烈士,這烈士遺孤要娶妻,聘金不能和其他孩子一樣。”

“沒有錯!”曼青想,這回小兒子一家總算為她辦了件大事,立馬吩咐小兒子,“我把它放在了櫃子裏頭。你和你媳婦去馬上幫我取過來。——這是鑰匙。”

費洋接了老人家的重托,與媳婦一路飛車來回一個鍾頭,將那對玉鐲子取了過來。

在這個時間裏,曼青將傅尚雨、傅尚惠以及羅衛羅錚帶到了婚宴上最隆重的主席上。一邊與兩個孫媳婦的娘家人說話,老人家一邊翹首盼望小兒子把東西盡快取回來。等玉鐲子掂到了手裏,老人家終於有了體麵,眉開眼笑的,將其中一個給了羅錚,一個給了傅尚雨,說:“禮輕情意重,我們費家一向清廉慣了,也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好在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唯一一對通靈玉鐲,或許價值不高,隻能略表心意。”

羅錚與傅尚雨他們,也都知道費家人的清廉家底,因此拿出這麼豐厚的嫁妝,想換取的也僅是看費家有沒有拿出誠意來娶這個媳婦。現在見目的達到了,便都笑融融地接了這筆聘金。

見著這一幕的人,當然有心存不滿的。首當其衝就是身為費家長媳的王佟麗了。

“媽這是做什麼!那對玉鐲子不是該給長子長孫娶媳婦用的嗎?”王佟麗小聲埋怨著。

“你娘家人有給我們家這麼多嫁妝嗎?還有,當時你嫁進我家門裏時,我媽可是把她最寶貝的一對玉墜給了你。”費新國借此機會教訓老婆摳門的性子該改一改了,簡直丟了全費家人的臉。

王佟麗自知理虧,不敢發話了。

坐在同一桌酒席上,羅衛小聲與身邊的侄子說:“我看,你這個女兒嫁的風光,今早的那一席完全不能相比。”

那是,眼看這會場裏頭,四處走動的賓客,不止有頭有麵,而且曼青一向講究以德治家。真正有休養有德行的人,這文化底蘊是不可缺少的。因此,這些賓客們在衣著打扮上或許不夠奢重,但都是大方得體風度翩翩,舉止言談方麵更不用說了。不像今早安日晨像是敷衍羅婷婷那般,請來的賓客雖說也都是有背景的人,卻基本是三六九等的下層人物,在禮節方麵欠缺過多,顯得俗氣。

傅尚雨眺望會場,看到席中有不少商賈名流,笑眼不禁一眯:“老太太如果在九泉之下有眼,一定欣慰了。”

傅蕙蘭本來就不擔心這點。費家雖說做官居多,但是,在商界肯定有不小的名望。再說了,不談費家,以自己妹妹墨蘭的本事,商界裏有點智慧的人都得趕來巴結了。隻怕這張費家婚宴的邀請函,很多人想要,卻要不到。

隨著時間的推移,偌大的酒樓大廳裏,擺的這一百張酒席,在離婚宴開始前的一個鍾頭,已經座無虛席。

這樣的盛況,也是操辦婚宴的費家始料未及的。畢竟,這應該是費家有史以來最盛大的一場婚宴了。

曼青作為一名老將,什麼場麵沒有見過,自詡是在戰場上一人敵千的勇夫。如今,她竟有點兒腿軟了,眼見門口處擁擠的群眾和媒體,多到像潮水一般。黎立桐隻得帶著一群人去支援保安,拉長警戒線。

家裏人還有不斷接到電話的,說要給老人家道恭喜。且有為數不少的名人,因為之前費家考慮到他們或許不便前來而發送邀請函,結果他們竟然自己到達了現場。考慮到對方的聲望,不能失這個禮,隻能開始添加酒席。這一添,至少有十張,最後實在是酒店空間有限,無法再添加桌椅,又是拚桌。

賓客們卻都對此沒有一聲怨言,因為受邀之中的賓客,彼此有些是熟人,沒有見過麵的也都耳聞過其大名,大家竟都借此喜氣互相交往起來。這婚宴的氣氛,在未開始之前,便已達到了**,熱鬧非凡,每個人都喜不自禁。

主持婚宴的司儀是從電視台專門請過來的,在下午見識過新娘子墨蘭不凡的氣派後,已經有預感這將是一場別開生麵的婚宴。但是到了麵臨這場他主持的婚宴中史無僅有的場麵,與曼青一樣膽怯了。

“各位來賓們,各位新郎與新娘的親朋好友們——”司儀在台上講話。

費海楠都能聽出來,這位向來被稱為膽大包天的名播說話的聲音裏在抖動,不由撇撇嘴:“早知道,找一名軍官上去主持。”

墨蘭哧一聲笑,暗地裏捏捏小姑的手背:“你三哥呢?”

“白大哥去接他了,應該快到了。”費海楠告訴她別擔心,“白大哥帶了專業的化妝師去的,一路開車一路給三哥化妝。”

於是,當新郎費鎮南從酒樓後麵的員工通道秘密穿行,終於來到了新娘子身邊時,因為用的是偵察兵的行動,無論是墨蘭和費海楠都沒有察覺。

“啊?”費海楠嚇了大跳,在見到兄長忽然在她們背後出現。

墨蘭小驚之後,回頭一看老公。見費鎮南是一身筆挺的白色西裝外套,胸口的口袋裏插了束新婚喜花,寸發上染了發油變得更加烏墨,固然左手未傷愈仍用繃帶懸掛在脖子上,但是,一點也不損傷他本人英姿勃發的英雄氣概。

費鎮南同樣以專業的態度打量了老婆的裝束後,點下頭:“很迷人。”

台上的司儀一句:“有請新郎費鎮南先生與新娘傅墨蘭小姐。”

墨蘭巧倩地笑著,伸手攬住老公的右手,走出了後台,現身在所有賓客的視野裏。

見著這一對玉人出場,大廳裏掌聲萬千,如雷般轟動。

新婚夫婦麵對掌聲鞠躬,費鎮南接過了司儀遞來的話筒,道:“感謝眾位賓客的蒞臨,我與我的妻子都深感榮幸。”接著他把話筒遞給妻子說幾句。

墨蘭剛接過話筒,便聽見大廳門口忽然一個女高音插入熱鬧的會場裏頭,以與眼下的喜氣極不和諧的聲音嚷道:“等一等!”

眾賓客回頭,全場忽地一片安靜。

傅尚雨扶住了額眉,傅蕙蘭緊緊抓住小姨媽的手,注視著來者。

從大廳門口紅地毯走過來的女人,年約中年,皮膚保養得很好,光澤動人,五官甚是美麗而高傲,身上穿的卻是與婚宴格格不入的一身黑衣,顯得她一雙丹鳳眼右側眼睛底下那顆丹紅淚痣,特別矚目。

“我是新娘子的二姨媽,叫傅尚琳。”女人麵對全場說,昂著下巴頜,猶如帝王一般的姿態。

墨蘭眼眉間淡淡地倏過一絲冷光。費鎮南一樣毫不所動。有關這個神秘的傅家二小姐,據聞一直深居不出,隻吃齋拜佛,具體是不是,沒人知道。不過,妻子曾與他透露過一件事,說是那本通碼本是被傅尚惠藏在傅家的書館裏頭,但是,妻子小時候曾見到這書是被這個神秘的二姨媽給取走了。

因此,這個人會出現在現場,算是在意料之中了,也算是他們撒網之後捕獲的第一條魚。不過,當事人不知道,仍高傲著呢。

“我不能同意這場婚宴。”傅尚琳傲睨眾生的目光,實在很難取得任何人的好感,而她也不打算取得任何人的博同,是想一意孤行到底,“因為,老太太生前有囑咐,傅家的女兒隻能嫁進商賈名門,不能嫁進官家。何況,之前我們傅家已經出過一次醜聞,就因為那位傅家女兒嫁給了一個官人。”

傅尚雨反抓緊了傅蕙蘭的手,給予甥女支撐。對於這個自丈夫死後就神秘兮兮,始終不願意出場任何公開場合的二姐,會突然出現在婚宴現場並且說出這番類似於侮辱傅家女兒的話來,傅尚雨是無法理解之餘,是為了兩個甥女感到極端的憤怒與委屈。於是她挺身而出,道:“二姐,是我,傅尚雨。”

見另一個傅家姐妹出來說話了,眾賓客更是屏住了氣息互相比較這對姐妹。無論從外形或氣質上來看,陽光的傅尚雨明顯比滿身隱晦的傅尚琳受歡迎多了。

“小妹。多年沒見,可是我現在沒有空和你說話。”傅尚琳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冷冰冰地打斷她的念頭。

傅尚雨好歹也是在社會上行走多年的,氣勢也不會因此低下去,不卑不亢道:“二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作為傅家的一份子,同是墨蘭的長輩,你這樣出來反對墨蘭的喜事,我怎麼就不可以為甥女說句話了?”

“你想說什麼?”

“憑良心說句話。老太太生前說的不可嫁進官家,不是這樣說的,隻是說最好不要嫁進官家。老太太是睿智的人,但同時是個懂得人情世故的人,才能獲得那麼多人的敬重。二姐的故意刁難,不是在維護老太太的遺言,是在玷汙老太太的名聲。”

傅尚琳麵對妹妹的指證,嗬嗬嗬一陣笑,道“可惜了,妹子,傅家人裏不止我一個這麼認為這樁婚事不妥。”

門口,再進來的是一個衣著得體的男士,年紀相對較為年輕。傅蕙蘭立馬給妹妹墨蘭一個眼色:這個人,應該就是大姨媽的兒子王誌同了。

墨蘭心裏有了這個數,這場戰就好打了。

“這是我大姐的孩子。”傅尚琳向眾人介紹自己的外甥。

王誌同麵無喜色,冷漠狀看著喜鬧的宴席,道:“我代替我母親過來。因為我母親尚在病中。半路遇到了二姨媽,了解到有關這場婚宴的情況,同感這樁婚事有些欠妥。我想,如果我母親在場,也肯定不大希望看見自己的甥女嫁進官家,落到一個不堪的結局。”

眾賓客眼觀這一場變局,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主要是由於新郎與新娘子過於冷靜的卓然姿態,讓人感覺,似乎早有此意料?

白燁這時候溜到了另外兩個兄弟那裏,道:“立桐,君臣,準備抓人。”

“怎麼說?”黎立桐不知原委,自然露出了一團迷惑,問。

費君臣撩撩金絲眼鏡對準傅尚琳的目光一閃,似乎已經猜到了內幕,說:“這人,就是女祭司嗎?”

“剛剛Aida來過話了,說這邊已經安排了人手,他和Fase因為要去小島的軍工廠進行摧毀計劃,他這邊的人由路米在外頭指揮,要我們緊密配合。這個人如果不好馬上除掉的話,就放長線。”白燁宣布行動計劃。

“可她現在過來鬧婚宴,是什麼意思?”黎立桐覺得有點匪夷所思,這人為什麼暴露了自身,“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她還是墨蘭的姨媽呢。”

“不會弄錯。”白燁挑動纖長的細眉,蒼白的臉色浮現出了興奮的紅暈,“首先這個疑惑是墨蘭推測出來的。然後,剛剛她在外麵承認自己是傅尚琳後,我們在大門頂上之前故意先弄了個特別的監視鏡頭,等同於照X光一樣能照下她全身的骨頭照片。結果發現,她易容了!”

啊?!黎立桐震驚住了。

費君臣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想必,真正的傅尚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殺了。而且可悲的是,這個事實竟然掩藏了多年。”

“好吧。就算她認為不會暴露自己,她來鬧婚宴是為什麼?”

“廢話。她兒子被墨蘭和我們合夥處以了死刑,你認為,她會放過墨蘭這個大喜的日子嗎?”白燁說到這裏自己反而一個冷醒,前所未有的寒色上了蒼白的臉,“她不會是想在這裏當眾殺人吧?”

“如果不能破壞掉婚宴,她惱羞成怒,應該會這麼做。”費君臣俊美的臉同樣鍍上了一層森色,“她本來就想殺了墨蘭。而且她應該有同夥,指導她潛伏在傅家多年得到秘籍通碼,又幫助她給墨蘭下藥在上次差點得手。”

“現在怎麼辦?鎮南知道嗎?”黎立桐慎重其事地問。

“已經用這個方式通知他們夫婦了。”白燁指指安裝在耳朵裏的小型聽講器。

佇立在台上的費鎮南,暗地裏伸手在妻子的手臂上一抓。

墨蘭洞察到丈夫在擔憂什麼,神色冷靜:“婚宴不能被她阻撓,同樣的,不會讓她在這裏濫殺無辜。”

“你的主意是什麼?”

“我需要和王誌同說兩句,先扭轉這個局麵。”與丈夫商量完,墨蘭走下了台,徑直向著王誌同的方向走過去。

王誌同見著墨蘭走來,初次見這個母親娘家裏的妹子,不得承認這妹子光彩照人而氣度更是不一般。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撤銷原有的觀點。

“初次見麵,兄長遠道而來,墨蘭有失遠迎。”

親切得體的語聲,加上一隻帶著暖意的芊芊秀手伸到眼前,場上千雙眼睛注目,王誌同出於禮節,也得接了墨蘭這招。輕握住後,他冷淡地道:“妹子客氣。今天是你大喜日子,可惜做哥哥的不能恭喜妹妹結婚,還請妹妹不要介意在心上。”

“兄長所言,墨蘭都明白,都是為墨蘭著想。所以墨蘭深感欣慰,忽然得知有個愛護自己的兄長,墨蘭高興還來不及呢?”

笑語藏刀,姿態仍端得高雅,這個妹妹完全不容小窺。王誌同皺褶眉宇時,開始有點兒忐忑於自己能不能招架住。

“兄長,這席上也應該有兄長認識的不少熟人。待我向兄長先引見一番。”墨蘭笑容提起。

“不必——”王誌同剛想推拒。

墨蘭怎會給他機會逃脫,眉尖一挑,拋出了殺手鐧:“這席上有一人,兄長必是得認識的,如果兄長自稱孝道的話。”

“你什麼意思?”王誌同果然臉色一變。

“此人為我丈夫叔父在同行中的好友,今在美國癌症研究中心,專門負責耙基因藥物的研究統籌工作,並且因我丈夫工作關係,與我丈夫十分交好。之前有位國內病人,也是一直苦求無方,最後求到我丈夫這裏,通過這位好友,給予疏通,以免費資格獲得了醫學援助。”墨蘭像是隨便一提的笑笑說說。

王誌同卻在她談笑風生中,心知自己是全盤皆輸了。

於是易容為傅尚琳多年的女祭司一副相當難看的麵孔,死盯著墨蘭。

王誌同一鬆口,局麵馬上變成了顛倒過來的二比一。

墨蘭轉向了女祭司,稍微眯一眯眼睛:這個女人,犯下的殺戮罪行,一點都不比吳梓陽少,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懲惡。何況對方殺了她的家人!恐怕連老太太的死,也是這人動的手!

女祭司看著她射來的目光,眉尖一蹙:感覺這刀子似的目光,像是看穿了一切。

這時,潘時永植入在她腦中的對講器發話了:“女祭司,撤回來,不要動手。這個女人暫時不能死,因為她手裏握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你認為我們抓了她,她就願意招供嗎?”

“我有辦法逼她招供。”

“那也得活捉她。”

“所以我們要動手的對象不是她,而是她所看重的人,才能引她到來。畢竟她是像她媽媽那樣烈性的人,說不定會想著情願死也不給我們。如果一旦她死了,我們也就前功盡棄了。”

“好吧。我可以暫時撤退。但是這口氣我吞不下去,必須找個人先泄憤。”

“你想在那裏殺人?”

“是。隨意挑一個,讓這喜宴變成白事!”

“不要動手!”潘時永憑直覺阻止她行事。

可是,她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在得知兒子死了後,她隻想向全世界的人複仇。

“你想想,你不想獲得十聖心了嗎?完成你兒子的遺願!”潘時永奮力地一搏。

“你說的對。如果我在這裏動手,能把Aida引出來,以我的實力可以小勝Aida,殺掉Aida,我就可以是十聖心至高無上的愚者了。”

“你認為Aida在這附近?”潘時永還是有點兒顧慮的,畢竟Aida和Aida的人都沒有赴席婚宴,而且在之前幾天已經鬧神秘失蹤了,如果真能把Aida引出來。

“Aida很久以前放出過話,他這條命是屬於49的。他能不來嗎?明知道我們很有可能在49這個大喜日子裏不給49好看。”

潘時永謹慎著,依舊處於一個盤思的階段,不急於下決定。

可女祭司麵對的是場上千雙目光,如果不動作,會顯得非常奇怪。但就此灰溜溜走人,絕對不符合她的作風,會侮辱到她的自尊心。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放眼席上眾千人選,無疑,一眼望去,以在傅尚雨和傅墨蘭身邊的傅蕙蘭最惹眼,最刺她雙目。這個看起來嬌小可愛的女人,當時可是助了傅墨蘭一臂之力,設了圈套,讓自己的兒子死於獄中。

女祭司向著傅蕙蘭的方向走了過去,笑著先把兩隻手指搭在傅尚雨的肩上,像是熱絡地說:“現想想,小妹,我的確是想法上有些偏頗了。”

傅尚雨驚奇於她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嘴唇張了張:“二姐的意思是——”

女祭司換個位置,兩手這回圈在傅蕙蘭細小的脖頸上,笑道:“蕙蘭,姨媽可是許久沒有遇見你了。近段日子過得可是還好?”

傅蕙蘭覺察到她的兩隻手像鐵鉗一般箍住自己脖子,便是沒有做任何掙紮,回道:“蕙蘭蒙姨媽關心,甚好。”

“好,就好。”女祭司一隻手輕輕拂過了蕙蘭耳邊的劉海,笑著縮回到了自己的腰間。在衣服內裏束緊的腰帶裏,當然是裝了她最愛的寶貝:小型射發器。隻要把這個對準了目標的身上,打進去,這個人就像上回在遊輪上一樣等死了,除非Aida再如天神一般降臨。但也不怕,Aida如果來了,她可以將兩個人齊齊送上西天。反正,潘時永隻說不能殺49。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她這回把發射彈藥調試到了最近的時點,不用遠程操控,而是用了定時。這樣打出去後,Aida出現了,也不能趁她未按下激發時救回這個女人的命。

可是,當她把小型發射器瞄準了蕙蘭細嫩的脖頸,打出去後,哧——的一聲,那東西沒能紮進蕙蘭的體內,仿佛被什麼屏障一彈。始料未及之下,她怔一下,在這個瞬間,她最愛的寶貝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彈回來後,哧——紮進了她自己體內。

於是,她雙目直了,不可置信地聆聽著體內某處響起了類似擺鍾的聲律,那意味著她將一步步走向死亡。除了Aida能救她,可Aida出現了會救她嗎?不可能!

既然都要死了,她不信邪,非要和這個害死自己兒子的小女人同歸於盡,便是再瞄準之下打出了第二發。哧——再次被屏障彈回來。她瞬刻想躲,但寶貝彈回的速度超乎了她的預料,哧——再次紮回了她自己體內。

兩發隨時爆炸的子彈在她體內鳴響了喪鍾。

因為她是職業殺手,她的動作是專業到出神入化的。沒有人能看見她突然間呆呆地站在傅蕙蘭背後是做什麼了。但是,每個人都能看到她的麵色,有帝王般的目中無人,到突然的麵如土色,再變到地獄般的猙獰,到最後慘無人色。而這一係列戲劇化的神色變動,配合她神速的殺人動作,僅是人們麵前上演了不到二十秒鍾。

人們隻覺得晃眼一過,最終隻能見著她的是一張蒼白無血的麵孔。

傅尚雨急急忙忙站了起來:“二姐,你是生病了嗎?”

墨蘭和蕙蘭卻是知道這其中的玄機。因為蕙蘭細小脖子上佩戴的那顆玉珠,在剛才忽閃了兩下光澤,如果不是特別留意的人,還未能發現。

在場賓客們對於突然急轉的局麵,一概感到無所適從。

墨蘭遙遙地與丈夫對了個眼色。收到眼色的費鎮南,立馬稍微側身,借用小型對講器向兄弟說話:“白燁,讓君臣派個部下,帶到後麵的休息間。”

與此同時,墨蘭與蕙蘭自當盡力安撫傅尚雨與不知內幕的眾賓客們:“不好意思,我們二姨媽自從二十幾年前失去丈夫後,一直在喪夫之痛中沒有能回複精神,所以說話略失考慮,還請大家見諒。”說罷,這邊費君臣親自帶了自己的部下過來。席上的賓客們都知道費君臣本人是醫生,也就都放心下來。

兩個強有力的保安攙扶起女祭司的兩隻手,緊接將人以最快的速度抬到了酒樓裏給費家安排的一間休息室。費君臣帶著部下尾隨在後。

等不見有外人了,兩個保安毫不客氣地把這個女殺手當垃圾一樣擲到了地上。

女祭司落在地上的時候,隨之一口鮮血從嘴裏吐了出來。她體內一顆炸彈已經爆了,炸穿了她的腸子。

“要救嗎?”六六等人問頭兒。

雖然看起來情況很嚴重,但是,他們不是沒有辦法幫她延續生命。

費君臣擺擺手:“這是Aida的人。Aida說不能壞了規矩,尤其是和這個女人他早有約定,所以,會有Aida的人過來處理她。”

不會兒,路米出現了。

女祭司瞪著這個小鬼:“愚者呢?”

“他不需要出現。因為你還不夠資格。”路米坐在她麵前的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笑悠悠地甩著一根指頭,“而且,你知道,以你這樣的情況,可能隻有我能救你,我老哥還沒有這個能力。”

的確,十聖心裏麵,就路米的能力是最特別的。甚至能幫她把斷了的腸子不需開刀而止血拚合。同理,不需開刀移出她體內的小型炸彈對於路米來講也是綽綽有餘。

“我不明白,怎麼會彈回來!”女祭司認為會死不瞑目,瞪著那隨後到來看結果的傅蕙蘭和墨蘭兩姐妹。

事到如今,蕙蘭將藏在衣襟內的珠子亮了出來。

女祭司雙目張大,心裏很清楚這是什麼寶物,因而不可置信地嚷道:“他要娶你為妻?!不可能!以你這樣的人!”

墨蘭冷笑一聲。看低她姐姐的人,還真的不少。所以姐姐如果嫁給Aida,其實也好。

於是沒有人回答女祭司的問題。Aida想娶哪個女人,是他們能管得著的事嗎?

女祭司自知窮途末路,沒想到會和兒子一樣栽在了這對姐妹手裏。因此,在臨終前,她馬不停歇地向潘時永交代遺言:把我和我兒子葬在一起。無論如何,即使遺體拿不回來,也有豎立兩個在一起的墓碑。

女祭司?!潘時永不得不震驚。

我快死了。你小心一點,那個傅蕙蘭的女人身上有Aida賜予她的寶物,一般武器是絕對傷不了她的。還有,路米出現在這裏,我想,大概Aida真的不在這,有可能是奔那個地方去了……。

撲通——體內另一顆彈藥啟動的時限也到了,這回是在胸部炸開。

大口血從女祭司的口裏噴出來,她兩目往上一翻,真正的死不瞑目。

“把屍體處理一下。”費君臣交代部下。

因此她的遺體,是與她兒子一樣,要送到專門的研究所裏做進一步法醫解剖後,焚化直接處理掉,並且不會有墳墓留給他們這些罪大惡極的人物。

墨蘭剛要折身回到大廳裏,路米興衝衝跑上來,站在她麵前上下打量一番後,嘖嘖道:“老姐,你這樣穿可漂亮了。可惜我老哥不能親眼看見。”

“Fase還好嗎?”墨蘭比較擔心Fase的情況,聽說是受傷了。

“一隻手和你老公一樣斷了,但是,沒有大礙。現在一股子衝勁和我老哥一塊奔島上去了。”路米比手畫腳的,然後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交給她,小臉一沉,語氣也變得老沉,“三個兵長讓我交給你的。他們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決定執行你的命令調查寶劍兵長的下落。結果,到現今都沒能與我聯係上——老姐,對不起,我沒有能幫你阻止他們——”

墨蘭打開了那張白紙條,見上麵寫了串英文Clockforever。

“怎麼樣,老姐,你有頭緒嗎?”路米見她神情莫辯,問。

這個結果倒不算是出乎意外,是在她意想之中的人物。

墨蘭輕輕地籲出口氣,道出:“潘時永,另一個巨頭Q,寶劍兵長。”

“啊?”路米大驚失色。

“趕緊通知Aida。雜兵團那群最難對付的兵,如果不是跟了潘時永在這邊,應該是在軍工廠了。”墨蘭嚴肅地說。

情況緊急。固然老哥這回拚了資本,帶齊了將近二十個兵團專門去摧毀軍工廠。但是,如果對方是那群隻懂得殺人的雜兵,恐怕會是一場殺戮的惡戰。路米一邊急速撥打衛星電話聯係兄長和Fase,一邊是狂奔出去。

墨蘭的眉中深色未減,這樣一來,十聖心那邊是無法分身來幫手這邊了。

婚宴按照原有計劃,順利地往下進行。

傅蕙蘭回到酒席上,向傅尚雨說:“二姨媽身體不大好,幸好有醫生在這裏,建議讓她到醫院裏調養一下。”

傅尚雨想著畢竟是自己的姐姐,馬上要起身去探病。然手被甥女抓住,傅蕙蘭向她慎重地擺了擺頭。傅尚雨是精明人,見她眼中有另一抹深色,便按捺了下來。

“小姨媽不要擔心。等婚宴過後,我再和醫生與小姨媽詳談此事。”傅蕙蘭麵對這麼多聽眾,也隻能這麼委婉地說了。

“那就這樣吧。畢竟今天是蕙蘭的大喜日子。你二姨媽來這裏鬧場已經不對了。”傅尚雨點了點頭。

因而女祭司這個不愉快的小插曲,很快被婚宴上熱鬧的氣氛給衝掉了。

墨蘭與丈夫端著酒杯,到每一桌酒席上與賓客們對酒。他們夫婦身後,跟了一群女儐相和男儐相,都是酒量特別好的人,專門替他們擋酒。即使如此,兩人來到兩家長輩那桌時,還是最少得喝上一杯的。

羅錚喝了酒,白淨的臉膛緋紅一片,高興與醉意同在,攬著女婿費鎮南的肩頭說起了私密話:“我告訴你。我和我老婆,都沒能辦這麼盛大的酒宴。你和墨蘭這次婚宴,算是滿足了我和她媽的願望了。”

費鎮南想到傅尚惠與自己父母一樣早年便犧牲了,更是麵色莊重,向嶽父保證:“我一定會不負你和阿姨的希望,一輩子始終如一對待墨蘭。”

“好孩子!”羅錚拍拍女婿結實如山的肩膀,朦朧地望著女婿的臉,是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孩子,“我聽說她弟弟,現在是被你舍弟保護起來了。”

“是。在我舍弟費君臣的保護下,羅部長完全可以放心的。”費鎮南對於自己舍弟費君臣的能力深信不疑。

“四少的本事,我相信。”羅錚低下頭,悶悶地端著酒杯。他問這話,其實是想知道,什麼時候能和自己的兒子見一麵。

費鎮南對此不大好怎麼回答,但是能預見的是:“快了。”

羅錚聽聞此言,激動時差點灑了杯裏的酒,抬頭再想問費鎮南,可女婿已經和女兒敬完酒一塊走回去了。

婚宴臨近尾聲,費家派出大批人馬,分批送客。

羅錚羅衛與傅蕙蘭傅尚雨乘坐同一輛車,前往同一所下榻的酒店。娘家的長輩自然是要墨蘭自己親自送到門口。與小姨媽依依不舍的擁抱之後,墨蘭與羅錚四目相對。羅錚勉強地一笑,墨蘭終於邁上前一步,伸手給了父親一個擁抱。

羅錚顫抖的指尖,撫摸到女兒的背,吸口氣後說:“會見麵的。”

墨蘭用力珍重地答:“會。”繼而抽身給父親一個微笑:“還有均世,他在軍校裏麵。我和四少說好了,下次帶他過來。”

羅錚噙著眼眶裏的淚,點點頭,回身坐進了車裏。

目送走了父親等親人,墨蘭折身時,腳底有些浮。畢竟今晚喝了酒,自己近來懷孕後明顯酒量下降,摸摸自個的臉蛋,都微熱。

伴娘過來扶著她,走回大廳。賓客已經分批離場,餘下幾家報社記者是被費家批準進來采訪的,現在正在和費家的外交人員進行交談,擬出初步的公開發稿。記者們看到新娘新郎,總是會特別激動,想上前親自采訪本人。保安攔著記者,趁這個時機,費海楠趕緊帶著墨蘭轉出門去。小陸將車開來了。墨蘭在坐上車前,扶住車門問:“還有其他未完成的事嗎?”

“三嫂,你盡管走。其他的事情,會由我們善後的。”費海楠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她推進車內,因為見著她明顯有喝醉的跡象了。

墨蘭沒有推拒小姑的好意,坐上了車回家。

一鬆懈,全身疲倦上身,不是一般的倦意!

今天麵對賓客尚好,畢竟平日裏和丈夫都是在社交圈裏混,與不少大人物打交道的,應付得來。倒是女祭司開頭的那個插曲,令她心驚膽戰,生怕有一點閃失發生,那就是鑄成了人命,幸好一切都在她和蕙蘭掌握之中。是,如今事後回想,真是有些心悸。

這回不是去往費宅了,而是到了丈夫那套新房子,丈夫未歸來。墨蘭周身粘膩,衝了個涼出來,聽見啪啦啪啦,屋外是下起了傾盆大雨。

聽著這極大的雨聲,墨蘭頓然消去了醉意。

哢嚓,是丈夫回來了,腳步透出了匆忙的痕跡。

墨蘭從房間裏迎出去,看見了丈夫的白色新郎禮服早已換掉了,變成普通的灰色西裝服,而且被雨澆濕了兩邊肩頭。她回浴室裏趕緊拿了條幹毛巾走上去,問:“怎麼回事?車裏沒有帶傘具嗎?”

費鎮南感覺她的秀手抓著毛巾在自己肩膀上擦動,一點一點的溫暖是隨著她的嘮叨浸透到了自己心窩裏頭,本來幹澀的嘴角便是稍微揚起了弧度。

“不是我想說你。是你這手傷沒有好,被雨淋到不是好事。”墨蘭深深地吸口氣,仔細地擦拭他身上每一滴水珠,“我幫你去浴室裏放水。你趕緊衝個熱水澡,去掉寒氣,再喝一碗薑湯。”

費鎮南抓住她的手,濃墨的眸子靜靜地望了會兒妻子,在一點的遲疑之後,終究是要出聲的:“上回我向你保證過,無論什麼事情發生,我都要和你說清楚理由,才可以離開。”

墨蘭倒是早有預料到的,畢竟這些日子天天電視廣播上都在講,要發大水。丈夫能把工作延遲到這個時候再離開,已經是上麵的人十分地照顧他們夫婦了。

“其實,前段日子我一直在外麵奔跑了。”費鎮南抓著妻子的手,徐徐地道出,“發大水是一回事,我們暗地裏發動的打黑行動,已經接近了尾聲。”

墨蘭仰起頭,認真地看著丈夫。

“你不是不知道的。這個打黑行動也涉及到了A3集團。前幾天又端掉了他們幾個秘密窩點。所以,他們的勢力現在在集中為一起,可能如Aida所說,要全麵撤到那個小島上去,或是撤回美國。Aida現在帶著的人,在全力圍剿A3殘留在那座島上的力量。美國方麵,羅部長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使得我們與CIA取得一致意見。那邊會截止他們進關。這樣一來,兩方麵閉關的話,要徹底斷他們的後路。因此,這邊的壓力是很大的,要全麵將他們徹底消滅在國內。”因為整個行動計劃不止他這一塊,是幾個省的聯合行動,費鎮南也隻能以最概要的語言在這最短時間內向妻子說明。

因此墨蘭明白了為什麼上次丈夫說有必要讓兩個巨頭遇到一塊,其實就是上頭的決心十分堅定,要一窩端。

“Aida抽不出人手到這邊來了。因為他那邊的形勢也很吃力。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隻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費鎮南握起妻子的手,用了命令的口氣說,“你不能再冒險了!他們接下來的目標就是你和書恬。”

“這個我很明白。”墨蘭點著頭道,“你放心。我不會做出令自己和孩子受到傷害的事。”

“書恬已經被君臣喝令,躲起來了。”費鎮南叮囑著,“你這邊,我也安排了人手。他們都是偵查兵,屬於暗中監測。如果你需要求救的話——”

墨蘭對著丈夫的眼睛,在見到丈夫的視線定點在自己的衣襟內時,她另一隻手稍微握了握裏麵懸掛的哨子。這是以前丈夫送給自己的,說她需要急救的時候吹一聲,必定隨叫隨到。但她,是在今天婚宴才重新戴上此物。因為事態確實到達了雙方拚死一搏的地步。

可以說,在這最後一場戰役裏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墨蘭。”費鎮南剛要繼續往下說。

“噠噠——”

屋門敲響。

“工作上的事,我們隻能服從組織安排。家裏的,你盡管放心。”墨蘭把手從丈夫掌心裏脫出來,用毛巾再擦擦丈夫身上,囑咐,“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別讓自己的身體再受到傷害了。”

費鎮南用力地點下頭,在欲離開前,無法忍住,狠狠地在妻子嘴唇上啄了一下,才抽身。

見著丈夫出了門,墨蘭立在窗口邊上,往下俯瞰著。大雨像水柱一般澆打在水泥地麵上,容吉陽撐著黑傘替費鎮南遮蓋著,進了輛黑色轎車。緊接,這輛車是與後麵兩部吉普軍車一塊離開的。

折回身,睡意全無,墨蘭拿起遙控器,點開了電視機。正好是定點新聞,說到附近的河水上漲,有決堤現象,部隊已經出動,組織抗洪搶險,臨近百姓疏泄已達千萬戶。洪水形勢相當緊急。因而,費鎮南應該帶著工作組是往這個方向奔過去了。

墨蘭看著電視畫麵裏一車車部隊官兵集中的群像,忽然想:如果自己是潘時永,會怎麼想?

——《司令夫人》——

得知女祭司死了。潘時永憤怒地一拳打在桌上。女祭司的死等於自己喪失了手中一張王牌。畢竟,本來以女祭司的能力,是能幫他在暗中繼續滅掉多少人的。

為此,他不得不開始聯係貝朗。

貝朗見他主動請求聯係,很高興,道:“我們之間,還是有合作的必要性。”

“軍隊端掉了我們不少窩點。”潘時永在開始談判時便指出,你的情形比起我,一樣的差強人意。

貝朗在中國境內培植的勢力,本來就不多,主要是由於中國政府是很難打交道的一個政府。他損失的話,實則上不算多,因為他培植的人都傾向於高科技人才,大都逃往了國外。因此,在必要的私人武力支撐這方麵,他的確不及潘時永。

“所以如你所說的,我們之間需要合作,貝朗。”潘時永適時拋出了牌子,“你經常與政府部門打交道,我相信你在海關那方麵,多少能打通點關係。我可以出點武力,但畢竟不多,因為我的主力都放在了軍工廠那邊。”

“海關我是可以想點辦法的。安日晨與關老頭和老頭的孫子關係一直不錯。”貝朗說。

“我們需要出境,撤到安全的地方去。而且盡快去到軍工廠,因為有人已經瞄準了那裏。”潘時永道,“如果我們不同心協力,可能我們都會被這裏的軍隊消滅在這片國土了。”

貝朗卻是突然默了下來,一刻後忽然冒出一句截然不同的觀點:“你認為那塊石頭值得我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果然人老了,顧慮就重了。

潘時永可說什麼都必須把貝朗拉下水,便是提高了聲調說:“你不想合夥也可以。但是,你想,之前爭奪這塊東西,已經有多少人把命都賭在這上麵了。盧家幾百條人口,這是基本的,還有數不清的密探間諜,包括軍隊,美國CIA人員,大使館官員,十聖心的前愚者。現在,好不容易這塊東西到了我們手裏了。”

貝朗依然沉默著,繼續衡量自己的利益得失。

潘時永隻能繼續遊說,猛下重藥:“你如果想前功盡棄也可以,不過據我所知,你的許多項研究項目,向軍方誇口時,都是拿這塊東西來說事。”

貝朗心知他說的沒錯,這東西是一回事,如果其它項目因為這事全黃了的話,自己需要支付的賠償金應該是去掉自己的大部分身家。再加上信譽丟失,今後想繼續賺大錢,是很難了。

安日晨站在貝朗的旁邊聆聽他們兩人的對談,推著木訥的黑框眼鏡,安靜地不出聲。

“日晨,你的意見呢?”貝朗問這個最信賴的助手。

“我的意見和潘教授一致。”安日晨木訥的臉若展出一抹的笑,實屬鬼魅,“教授,如果你以後不想再把事業做大了,我覺得你可以放棄這筆生意。但是,教授貌似是個力圖做到宏圖偉業的人,那麼,就沒有辦法放棄這筆生意了。”

貝朗點著頭:“就照你說的話去做吧。”

“我會聯係關浩恩,相反設法助兩位教授一臂之力。”安日晨弓著身,承諾。

潘時永對於安日晨這個人雖說不上喜歡,但後來從羅婷婷口中得知這是個多麼陰險可怕的男人後,倒覺得可以委予信任。

這邊談完了交易,潘時永在辦公椅上翹著腿,端著一杯咖啡,是看起了電視新聞。

部隊一車車向抗洪搶險前線出發,似乎,對他們來說,是個極好的時機了。

女祭司的遺言向他表明了,Aida沒有在這裏出現,十聖心力量不在這邊的話,這裏僅存的力量隻剩下這裏的政府軍隊。可是,軍隊武警都出發去搶險了。等於暫時沒有人能顧及到他們。

舉起的手機撥上了羅婷婷的號碼,潘時永對著47說:“是該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將你父親從49那裏搶回來吧,47。”

——《司令夫人》——

由於大雨橫行,飛機延遲。羅衛與羅錚等人,都暫時沒有辦法離開。

“這雨下得太大,都做洪水了。”羅衛歎息著,每次發大水,最慘的無疑是老百姓了。明日國內股票,恐怕又會有起伏。

“看這情形,小叔是想包機走嗎?”羅錚問。

“是有這個想法。”羅衛答,“有筆生意在國外等著我,我不能在這裏耽擱太長時間。再說了,你這女兒嫁了,基本你我都可以安心了。”

“如果小叔包機要走的話,可否順便帶上傅家那兩位夫人小姐。”羅錚道。因為今早在酒店大廳用早餐時,遇見傅尚雨與傅蕙蘭,也聽說了她們兩人的焦慮。

“我這是回墨爾本,如果她們願意轉機的話,我可以稍帶上她們。”羅衛心知侄子大好人的性格,願意隨手幫這個忙。再說了,傅家幫他們養了羅錚的一對兒女多年,這個情,還是得還的。因而羅衛接著又改口:“我可以讓私人飛機在墨爾本把她們送到她們要去的地方。”

“這就好。”羅錚聽叔叔能答應自然一笑。

“你呢?接下來什麼安排?”羅衛問侄子今後的打算。

“我暫時想在這裏住一陣子。”羅錚模糊地答,腦子裏一直是在想著等到見了兒子小均世再走,也不遲。

羅衛拍拍他的肩膀,叮囑:“有什麼事聯係我。”

羅錚答應“好”。

隔日,羅衛與傅家兩位女士一同乘坐包機離開。

不想和養女羅婷婷有半點接觸,自然不會回到羅家的住宅。羅錚一個人在酒店,頗感無聊。

所以,他不知道,他養了九年的養女,竟恩將仇報,受潘時永指使拿了一疊資料上了紀檢單位。半夜裏,紀檢的人敲響了羅錚的房門。

——《司令夫人》——

墨蘭在家裏一夜睡不安穩,聽著屋外的雨水一直啪啦啪啦響個不停。

早上醒來,雨竟然還是沒有停,綿綿不斷的雨絲垂打在窗扉上,惱人心扉。敲個雞蛋,落到鍋裏,煎個蛋花,夾進烤麵包裏,抹點奶油,再加杯牛奶。早餐要營養,即使她現在已有孕吐反胃的現象。

用完早餐,在屋裏適時地散散步。屋外大雨彌漫,就不該出去受涼了,既然答應了丈夫要好好珍惜自己身體。之後在書桌前坐下來,打開了手提電腦和手機,準備利用INTERNET處理一下公務。手機上發來的短信,是姐姐傅蕙蘭稟明與傅尚雨兩人同坐羅衛的包機離開了本城。這也好,在昨晚那件事後,她已私底下要求姐姐務必送小姨媽回美國,躲一躲風頭,等待這邊都風平浪靜了才回來。

接下來打開固定的郵箱,發現了一封陌生來信竟然通過了郵箱自帶的垃圾郵件過濾係統。

什麼人?是黑客入侵?

墨蘭腦子裏打個問號的同時,眉尖緊蹙,鼠標點擊嘩——打開了郵件。

“49,做個交易吧。”

一行簡潔爽快的字語之後,大幅的照片赫然是羅錚在酒店客房被政府人員帶走的攝像。

墨蘭看到這裏,驀地一股氣在胸口裏湧著。她不得不拉開抽屜,馬上倒出一片藥丸子幹吞進喉嚨裏。等心悸安定下來,方是按照郵件裏的聯係方式聯係對方。

“我要你欠我的東西。”對方在衛星電話裏說。無論聲音,或是信號都是經過處理,不讓人反追蹤。

“我不知道我欠你什麼,先生。”墨蘭論談判,向來不會輸給任何人,開局便是口氣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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