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呼吸(1 / 3)

女老師有身孕,不可能自己下水救人,正慌的六神無主。旁邊兩個人擦過了自己身邊,她才醒悟不是還有兩個軍官嗎,便喊:“快救人!”

楊科打開通向遊泳池的玻璃門,見前麵撲通一聲,是自己的小師妹跳下了水,於是鬆口氣。哪知道背後費君臣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不下水救人嗎?”

“已經有人下水了。”楊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指到在水裏正奔向溺水兒童的林涼。

“她不是連五十米都遊不過去嗎?”費君臣迅速地掃他一目。

楊科從他眼神裏能看到的是簡單兩個字——命令!因此楊科在肚子裏發起牢騷了:政委,你不就明白點說你要看我脫衣服嗎?我這脫了便是。

命令就是命令。撲通,楊科一個飛躍,跳下了水池裏。

林涼在水裏費力地快遊到三十米遠的地方時,聽見了後麵的劃水聲。她把頭浮出水麵艱難地望了望背後,見到了一個人如龍遊水,手臂在水裏頭劃了幾下,就越過了自己抵達晚晚溺水的地方。那人邊慢慢把吐水的晚晚像拎小雞一樣往池邊拖,一邊對她說:“還不快遊回去。”這會兒回頭是不可能了,她也不會在水裏掉頭。林涼隻能繼續往池子對麵遊。話說,她學習的時候一般都要帶多個遊泳圈。今天為了救人心急,遊泳圈沒有帶,完全是拚著一股勁頭遊過這五十米的池寬。眼看終於快到池子邊上了,她手臂伸到盡頭離池邊的牆磚差一個指頭的距離,沒摸到,氣也盡了,她的手垂下去。

咕嚕嚕,她的口裏開始喝水,眼睛往上抬,卻能見一個男人站在池子邊看著自己。對,偏著頭,戴一副金絲眼鏡,樣貌長的斯文又俊俏,是那個寫字的團職幹部政委,一看長這麼靚的男人就絕不是什麼好人。別人救人,他倒是一路滴水不沾地站著旁觀。現在她快溺死了,他還是抱著手站著,俯視著她,好像在看戲的觀眾一樣把下巴頜一摸,似乎興味盎然。

如果她下了地獄,絕對會爬出來將這個男人一同拖進地獄裏!林涼在心頭發了毒誓,閉上眼睛時再用力一拚,指尖摸到了池磚,可人也沉下去了。

聽到背後咕嚕嚕有人沉水的聲音,楊科剛把溺水的小男孩救上岸,回頭一看,換成小師妹沉水了,嚇了一跳。趕忙折回身,手伸下水裏去將小師妹抓住,一拉,這才把人給拽到了池子邊。

林涼用了最後一口氣爬上池子,就不行了,坐也坐不住,躺在了池磚上。

小女孩安安來到她身邊,蹲下身好奇地看著她:“林姐姐,你怎麼了?”

“你弟弟呢?”林涼睜睜眼睛,看到有人在給晚晚的肚子裏壓出腹水。小男孩晚晚吐出幾口水後,就嚇得哇哇哇大哭起來。

“他沒有事了。我看他被拉到池邊就知道他沒事了。”安安挖挖耳朵說,“等他好了,我會告訴他,他作為一個男孩子哭真難聽。”

“是。男孩子哭真難聽。”林涼把眼皮子合上,心滿意足的。

“林姐姐,你在這裏睡覺會著涼的。”安安用指頭戳戳她有些肉的臉頰。

“大人睡覺小孩子不應該打擾。”林涼拍開她的手,接著翻個身平躺著。雖然風很涼,吹在皮膚上有點兒颼颼的,但是,她很累,此刻就想像豬一樣睡覺。

看著林涼翻過身就不動了,安安拿指頭戳戳她的臉頰。林涼不動。安安晶亮的眼珠子縮成一個圓,拿指頭再戳戳,林涼還是不動。安安用手捂住了小嘴唇,是因為對麵那個戴眼鏡的男人蹲了下來,學著她用指頭戳林涼的臉頰。男人的手指很好看,修長白皙的,可是戳起林涼的臉頰很殘忍,使勁兒地戳,不止如此,到後來把林涼的臉皮子像拉麵條一樣拉了起來。安安像是看恐怖片那樣,驚悚地捂住小臉蛋連聲低叫:“林姐姐醒來後,會把你爆打一頓的!——林姐姐,你要相信我,這不是我幹的,是這個男人幹的!”

楊科轉過身後看到,也以為自家政委的動作忒殘酷了點,簡直是摧花辣手,看在是自己師妹的麵子上,出了一聲:“政委,人家是姑娘家。”

“她呼吸停止了。”

“哎?”

楊科聽出首長的聲音不是在開玩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質。趕緊轉移急救陣地,走過來,見首長已經抬起人家姑娘的下巴,把嘴貼上去給人渡氣了。

不過,這口氣渡得稍微長了些。最少,小女孩安安是睜圓了眼珠子,純粹以小孩子第一次看色情片的目光看著男人給林姐姐渡氣。但是,楊科對於自家首長的人格還是絕對能擔保的。手放到師妹心窩口上,是能感到渡完氣後,那顆本來快要罷工的心髒又撲通撲通地跳動起來。

林涼慢慢地一點點打開了眼皮子,好像沉睡的人魚醒來,眼睫毛眨著晶瑩的水珠子,眼神本也是睡醒時像是蒙上了層紗一般朦朦朧朧的。結果,她醒來時第一眼看到了什麼,看到一個男人薄薄的漂亮的嘴唇,像是吃到什麼東西滿意地籲一聲。對方的氣息噴到了她自己的嘴唇上,讓她意識到唇瓣上殘留的那股陌生溫熱感,意味著的是到底剛剛發生了什麼。

於是,費君臣觀察到那雙美人眼睛睜開後,不到兩秒鍾迅速從溫和的公主轉變成了凶殘要吃人的人魚。他心裏頭一驚,來不及避開了。啪!一巴掌貼在他左臉皮上狠掃。

麵對這突然急轉的局麵,楊科“額”,安安尖叫著“啊”,晚晚哭得更用力了“嗷嗷嗷”。

費君臣摸了摸被打的左臉,甚至能摸到嘴角處迅速腫起的淤青,心裏還是能稍稍一驚的:幾時起,女兵打人的巴掌已經可以媲美男人揍人的拳頭了。

林涼坐了起來,自己打人的手掌心發熱發燙:沒想到這男人斯斯文文的,臉皮居然這麼厚,讓她用了全身氣力去打,才把他那張臭臉給打開了。因此,她握握手掌心,準備隨時再來一巴。

楊科見到她蓄勢待發的狀態,急忙喊:“哎,等等!”

“什麼等等?!”林涼緊捏拳頭,怒瞪他們兩個,“打色狼需要等嗎!”

“所以說你誤會了,剛剛我們首長是在給你做人工呼吸,你剛剛呼吸停止了。”楊科使勁渾身解數為自家首長洗白。

“人工呼吸?”林涼冷笑一聲,尤其是想到這個男人剛站在池子邊幸災樂禍看她溺死的場麵,能有這麼好心嗎,“你們想裝醫生也不要騙到專業人士頭上了。”

“你說我們裝醫生?”楊科自從畢業從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是冒充的江湖郎中,自家首長就更不用說了。首長那是響當當的醫學教授,全軍第一的心髒外科專家,等著候診的病人早就排出條長龍。他真心為首長和自己感到憋屈,為這一口人工呼吸。於是他語氣也不大好起來,帶了些負氣地說:“你說我們裝醫生,你有什麼證據?”

費君臣這會兒是盤腿坐了下來,那隻捂著被打左臉的手,說是捂著受傷處,還不如說是撐著半邊臉又像看戲的觀眾一樣饒有興趣地等著接下來的發展。

林涼哼,向小女孩安安下令:“安安,還記得我教你的嗎?你告訴這兩隻色狼,什麼才叫做人工呼吸。”

“是!”小女孩安安敬個標準的軍禮接受了林涼的命令,小女孩能現場表演醫生節目,滿心歡喜,表現得相當賣力,“人工呼吸就是,低下頭吹一口氣起來,再低下頭吹一口氣起來。”

“對,剛剛我們首長就是低下頭給你口裏吹氣。”楊科順著小女孩的解說,說,心裏頭更憋屈了,什麼時候起,他一個堂堂醫生竟然要靠一個小女孩的解釋來洗白了。

林涼再哼,對安安:“安安,你告訴他們,剛剛那個男人是在給你的林姐姐吹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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