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了再套(1 / 3)

方書山回到病室,歎口長氣:“玉瑩,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方玉瑩很清楚自己剛剛在會議室裏丟了臉,連帶給父親的臉上抹了黑。^/非常文學/^說到底,並不是她的錯,是林涼有意隱瞞了自己。如果早知道林涼是軍醫大最有名的麻醉係導師胡誌修的學生,她怎會懷疑林涼的醫術。

“你還敢說你沒有錯?”方書山圍著病床轉悠,一邊低頭思摸整件事,一邊教育女兒,“一個醫生最重要的是什麼,是醫德。作為醫生最重要的本分,不是把自己吹得有多牛,是自己本來就有多牛,不需要別人宣傳。他們謹守給病人治好病這個最基本的本分,其它無關緊要。這位林涼醫生就是這樣的人,不追求名利,隻一心給病人治病。相比之下,你給我拉來的那位林藝璿醫生,在業界內貌似赫赫有名,可是你有在其他病人口裏聽說過她嗎?”

父親這麼一提,的確沒有。可方玉瑩這時在父親麵前拉不下臉皮了,辯解:“爸,麻醉師給病人記住的機會本來就不多。一般病人隻會記得主刀醫生。”

“對。按你這種說法,能讓病人記住姓名的麻醉師,不代表了技高壓群嗎?”

方書山這句話駁到了點子上,方玉瑩跌到了椅子裏:林涼技術高於林藝璿,林柯怡等人是妒忌故意給林涼抹黑。這個推斷幾乎成了鐵定的事實。隻要3組的病人不是被買通了在撒謊。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一個病人願意拿錢讓自己身體冒險的,何況那個3組病人本身不缺錢,也不需賣人情。

看女兒的表情,方書山收住了口,想到女兒本是出於好心,不該再給女兒壓力。但剛剛教育一下女兒是有必要的,女兒過於有主見的性子,不分場合不看人麵會很容易變成犯錯誤的偏見,是需要改一改了。

方玉瑩一肚子鬱悶,想了一夜都無法釋懷。第二天一早她直接跑去找林涼問個清楚:她是不是故意的,因為知道她和費君臣有關係,故意設圈套讓她踩下去,不給她父親治病?

來到3組病人病房的門前,拳頭剛舉在門板,忽然聽見裏麵有說話聲傳出來,是林涼和3組病人李阿姨。

“昨天突然在會議室見到林涼醫生的時候,我大吃一驚。”

3組與1組病人因為不同病類,住在住院樓上下兩層兩個不同的病區,3組病人之前沒有見到林涼,屬於正常。同時李阿姨這話代表了林涼未買通3組病人。方玉瑩悶悶的,眼見不利的跡象全指向了林藝璿那邊。真是自己看走眼了嗎?

“看見李阿姨的時候我也吃了一驚呢。”林涼笑嗬嗬地應著。

“你這個小鬼,要不是遇到了我,我知道你什麼本事。你要是被另一個病人,也像那個1組病人那樣把你拒了,那怎麼辦?”李阿姨是事後聽說了是這麼一回事後,開始為林涼打抱起了不平,“你適當宣傳自己是有必要的。”

林涼感到冤屈了:“我想說啊,可人家已經認定我是壞蛋了,我再說也無濟於事。”

“你怎麼認為人家一口認定你是壞蛋?”

“我想找她談話解釋,可每次她都借口忙避開,偷偷瞞著我去找其他醫生請教意見。法院的法官,也沒有像她這樣不讓罪人為自己辯護就判定有罪吧。隻能說明她不是一個能聽得進我的話的正常人了,她內心裏的天平已經傾斜了。我有自知之明的,如果一個病人家屬不信任我,哪怕病人再信任我也不行。一旦出事,不是我的錯,她也會非恨我一輩子不可。我不會背這樣的黑鍋。所以,如果再來一個病人像她這樣,我最多不考試了。”林涼話語漫不經心的,卻透出了看穿人世的處世淡然。

“是。功名利益對你來說無所謂,和你師傅一個性子。”

“李阿姨。一個醫生最重要的是平安治好每個病人,再有名利,也比不過一朝翻船悔恨終生。”

比起一些功利小人妄圖治好某些病人一飛登天,林涼這種戰戰兢兢治好每個病患的心態,不才是一個病人真正需要的良醫嗎?方玉瑩到此,終於知道自己錯了。昨天父親教育的對,她是犯了偏見。因為這個偏見,她連一向最委予信任的費君臣都懷疑了。

父親的命是不能鬧著玩的。這次,她帶了誠懇的悔意找到了費君臣。

費君臣在辦公室裏與幾個部下談話,商定考試最終那天如何布置關卡。外邊警衛員進來通報說有人來找。費君臣聽說了來訪的人是方玉瑩,大致知道方玉瑩來訪是為了何事。非常文學在散會後,帶了楊科走進接待室。

“對不起,四少,我失禮了。”方玉瑩站著,向費君臣低下頭道歉。

費君臣接受了她這個歉意。的確,她不應該沒有事先打招呼,在會議廳對他們部隊選拔出來的考生正麵刁難,讓考生方、主考方以及培養學生的教學醫院及學校,所有人都感到難堪。她這巴掌,其實打的不是考生的臉,打的是對他們部隊和教學方的不信任。況且之前她和病人都是簽了知情同意書才參與這次考試的。如果不是林涼和3組病人的大度和寬容,這場考試說不定會因此而告吹。

“我想你父親應該教育過你了。我想,我也不用再多說了。”費君臣讓她一直站著,自己坐下來,“原想著你在軍隊鍛煉了這麼多年,人會變得圓通一些。毛毛躁躁的性子如果沒有變,如何在社會上立足呢。何況你還是個記者。一個記者更該懂得如何自保才對,尤其是麵對許多複雜問題該不該選擇爆料的情況下。”

方玉瑩看他沒有打算讓自己落座,嘴角拉開了一絲苦笑:“四少,我知道錯了。而且明知是要踢你這塊鐵板,還故意給踢了。”

“是啊。你明知是你幹哥哥的部隊保證之下進行的考試——”

“不是,我意思是我知道她是你的什麼人。”方玉瑩心裏一旦對林涼釋懷,不免動起了捉弄的小心思。

費君臣端茶杯的手一滯,眉頭稍緊:“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天晚上,你是要到我爸爸病房找我幫她借東西吧。”方玉瑩擠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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