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說的東西,真的讓東方白覺得有所觸動。至少,他說對了一點,自己對這個世界不是一點留戀都沒有的。
生活得越久,就越有感情,到時候,也許就不是能不能離開,而應該說是,願不願意離開。
“姑娘和公子還想知道什麼?”算命先生問。
東方白擺手,說:“沒有了。多謝先生。”東方白站起身來。
夏小雪想了想,還是問:“多少錢?”
算命先生笑,說:“一塊。”
簡直太便宜了,夏小雪有些不敢相信。算命先生說:“相逢即是有緣,其實這一塊錢,不是算命的費用,而是我們相逢的證據。”說得很玄妙的樣子,夏小雪也懶得管他,拿出一塊錢放到桌子上。
“公子姑娘,不要算姻緣嗎?這裏可是月老廟。”算命先生見東方白和夏小雪要走,問。
夏小雪轉回頭來,心想你還沒給我算財運呢,便說:“算了算了,不是月老廟嗎?當然是求月老去,你算的還能比月老準?”
東方白也笑著說:“在下隻問蒼生,不信鬼神。命運於我而言,也同樣隻有我自己能掌握。”
算命先生說:“公子好意氣!但願屆時能夠如公子所願。”
東方白不再說,和夏小雪要走,卻又聽到算命先生在後麵說:“免費再贈給二位一句話,若尋有緣人,千裏可相牽,遠不在天邊近就在眼前。”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夏小雪還沒說完,感覺撞到了什麼,抬頭看,是一個很帥的人——裴子墨……
“不會吧……”夏小雪在心裏想。不是自己已經明白地拒絕裴學長了嗎?不可能說的是他,不可能說的是他……夏小雪趕緊進行自我催眠。
“小雪,你怎麼了?”裴子墨看夏小雪的表情有點奇怪,忍不住問。
“沒什麼!要上洗手間!”夏小雪說完就往後院跑了。
裴子墨看著夏小雪逃也似的跑了,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受刺激了。”東方白見裴子墨詢問地看著自己,於是說。裴子墨嘴角抽了一下,沒有反駁。
“東方老師。”樂寧珊從廟裏出來了,手裏頭拿著一隻簽,向著東方白和裴子墨走過來,“東方老師看到解簽的算命先生了嗎?”
東方白轉身指著之前的攤子,說:“那兒。”
樂寧珊有些羞澀地低了頭,咬著嘴唇,還是抬起頭來說:“東方老師能賠我去解簽嗎?我覺得東方老師比較博學,怕被騙。”
東方白心想我還不如你哥裴子墨博學,至少我不會英文。還是點了點頭,說:“好。”和樂寧珊往算命攤子去了。裴子墨往後院看了眼,也抬腳跟上去。
“哎,這位公子,又回來了?剛才的姻緣卦已經算過了,您再帶一位姑娘過來可就不靈了。”算命先生說著,樂寧珊有點錯愕地轉頭看東方白。
東方白解釋說:“剛才是小雪要算財運。”簡潔明了,多的不說,樂寧珊也不好問了。
“這位姑娘,請坐下吧。”算命先生說,樂寧珊照他話坐下了。
把簽遞給算命先生,樂寧珊說:“想請先生解一下簽。”
算命先生看了看,念出上麵的詩句:“急水灘頭放船歸,風波作波欲何為。若要安然求穩靜等待浪靜過此危。不知道姑娘問的什麼?”
樂寧珊看了旁邊的東方白一眼,低聲說:“愛情。”
算命先生當然瞥到樂寧珊看東方白那一眼,捋著山羊胡,說:“姑娘問姻緣。這隻簽,雖非下簽,也非上簽,乃是一隻中簽。說的是,急水下船,險處待時,若問營謀,不可施為。也就是說,姑娘問的事情,欲速則不達,不能操之過急,要等待時機,天時地利人和,才能有所成效。”
“那先生的意思就是這件事情最後能成功?”樂寧珊不由得喜上眉梢,急切地問。
“非也。”算命先生看一旁的東方白目視前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撚著胡子,搖了搖頭,“此簽萬事都難,尤其是姻緣,不能成就。”
“為什麼?剛才您不是說隻要把握時機就可以成功的嗎?”樂寧珊不能理解算命先生的意思。他明明隻是說不能著急,怎麼一轉眼就成了根本不行了呢?樂寧珊下意識看了眼東方白,秀眉皺了起來。
“姑娘不要著急。這個卦,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卦象。之所以說難以成事,是因為條件不足,但是條件的話,一般是可以創造的,隻有這姻緣愛情一事,沒有辦法。都說因緣天注定,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啊。姑娘喜歡的人,對姑娘並沒有男女之情,而且,也不可能發展了。”算命先生說,樂寧珊心情十分低落。
“為什麼不能發展呢?為什麼就隻有愛情的條件不能創造呢?”
“因為愛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剃頭挑子一頭熱,不會有結果的。所以,解簽的意思,還是勸姑娘往開處想,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是自己的躲不過,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強求了。”算命先生說完,一旁的裴子墨不由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