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白的訓練還是和從前一樣嚴格,裴子墨和柯航睿經過夏小雪這麼一弄,倒是也認真起來。
兩個人本來都是籃球好手,又是曾經合作過的,雖然性子有點不合,但是籃球上還是挺和拍的,沒多少功夫,配合就比較默契了。
隻是裴子墨前一段時間的受傷影響了他的活動,球技有點生疏,而且傷筋動骨一百天,現在一百天還沒到,所以難免會有一點吃力。再加上他沒有參加後來東方白的訓練,對於一些東方白教給的技巧並不熟悉,所以東方白決定跟重新來一遍。
好在裴子墨是個學習能力極強的人,隻要跟他講了,基本上一遍就明白,不需要東方白重複,而且也很努力,所以進行起來又順利了一點。
等到第一天訓練結束的時候,裴子墨的進步是很明顯的,東方白雖然稱讚沒有說出口,但還是不住點頭。
“哥,”樂寧珊走近裴子墨,看裴子墨坐在椅子上捏著自己的胳膊,有點擔心,遞過去一瓶水,“還好吧?”
“沒事。不用擔心,愈合得很好的。”裴子墨朝著妹妹笑了笑。雖然是有一點隱隱作痛,但並不能影響他。裴子墨不是那種一點點小傷小病就不能上戰場的人,他有他的堅持。
“不要勉強自己。現在主要是慢慢試著恢複,比賽還有好幾天呢。”東方白也坐下來,說。
裴子墨點頭,依舊看著自己的手。
“狐狸~”柯航睿也湊過來,裴子墨臉色一黑。
“你叫我什麼——”裴子墨覺得最近自己破功的次數越來越多,這個柯航睿老是想整得人抓狂。
自己明明修養很好的,以前也明明是把他當空氣的,可是為什麼現在他一激自己自己就會發怒呢?裴子墨想不明白,不由得皺了眉頭。
“狐狸啊,你又在算計什麼啊~”柯航睿依舊不怕死地湊到裴子墨跟前問,裴子墨冷橫他一眼,柯航睿翻個白眼兒,當作沒看見。
“柯航睿,你有沒有覺得,我被你傳染了?”裴子墨覺得也許問當事人大難會來得快一點。
“你說什麼傳染?我最近沒有感冒。”柯航睿說,東拉西扯。
“……”裴子墨盯著柯航睿,目光比X光的穿透性都強了。
柯航睿終於覺得渾身不舒服,於是說:“我說狐狸啊,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嘛。我不會笑你的,我向月亮保證!”柯航睿裝模作樣地豎起手掌。
“……”裴子墨轉過頭去。
“柯航睿,這麼說起來的話,我也被你感染了也。你要怎麼說?”夏小雪插進來一腳。
柯航睿茫然地看著夏小雪,無辜地問:“我又犯什麼錯了嗎?學妹師姐?”
夏小雪奸笑,正打算好好戲耍柯航睿一番,東方白卻開口了。
“其實子墨,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變化是好的嗎?從前的你,比較冷漠,總是把自己關在一堵牆裏,不和外界的人接觸。好像是高處不勝寒,其實,不過是你自己不願意離開那寒冷罷了。”東方白感慨,其實這種事情,自己又何嚐沒做過。
在大宋,自己貴為名門之子,除了兄弟姐妹,也就結識了一些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幾乎上再沒有其他朋友。可是那些王孫公子,和自己又豈是真正的朋友,無非是利用與被利用或者相互利用的關係,很難推心置腹。那樣的日子,現在回想起來,真的不知道是怎麼過的。
可是穿越到了現代之後,有了夏小雪。
一個從不相識的女孩子,改變了自己的生活。或許,自己也改變了她的生活。兩個人就這樣相處著,然後相互影響。
她把自己帶入了這個完全陌生的社會,教會自己去適應,去接觸好多好多新的東西。自己居然做了大學老師,有了自己的學生,然後這些學生又成為了自己的朋友。這樣的生活,也許,比起大宋硝煙彌漫的戰場,好像越來越自己留戀了。不知道是好是壞。
這樣持續下去,當離別的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多了牽絆,又該怎麼辦呢?尤其是夏小雪,自己和她的感情,又要怎麼繼續下去?
可是,當時自己表白的時候完全沒有顧慮到這些。隻是被感情衝散了理智,隻是一味想著按照自己的心去做,可是,未來的一切,真的太難預料,不知道結果。
隻不過,未來還沒有來不是嗎,所以,享受好此刻才是最重要的。
東方白有些愣神了。
“小白。”不知道什麼時候,柯航睿和裴子墨已經離開了,坐在自己旁邊的,是夏小雪。
東方白回過神,看夏小雪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勉強擠出個笑容,說:“我沒事。”
夏小雪歎了口氣,兩隻手撐著椅子,腿踢著地麵,望著場上隊員們奔跑的身影,淡淡地說:“小白,你是不相信我,還是覺得我解決不了你的問題?我知道,其實你是在想家了,想宋朝了。你沒有必要瞞著我。其實,當初你表白的時候我為什麼會不斷地問你,不相信你,那個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隻是後來無意之間想起來,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我們之間,差別太大了。”夏小雪說著,口氣很淡,可是,卻有著濃濃的哀傷。
“我們之間的距離,我不知道要怎麼來形容。時間,還是空間,是不是都差了好多光年?雖然就在身邊,可是,還是像永遠都走不到似的。你的執著,你的信念,都丟在幾百年前了,而我的未來,卻隻存在於現在這個世界。雖然看到你已經漸漸地融入了這個社會,可是,卻是越來越害怕。要是有一天,你要離開,你又該怎麼舍棄這裏的一切,就好像你當初莫名其妙地離開了宋朝,來到這裏,一切都是那麼的無奈,滿心的彷徨,很無措吧。是不是要在麵對一次呢?所以,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你還是保持原來的老古板吧,不要再變化了。不要再改變自己。那樣的話,到頭來,會越來越難過的。”夏小雪說著,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她收回了手,捂著臉,好像有熱熱的淚水滑落了,可是,為什麼打在手上,卻是涼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