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上京城國公府,占了便宜卻不自知的裴世子很合時宜的打了個噴嚏
坐在屋頂上的紅衣女子探頭看了他一眼,問
“怎麼,你感了風寒?”
“說不準是有人在背後議論我” 裴時無所謂的聳肩
那女子笑聲爽朗,絲毫不似北晟貴族女子一般掩麵遮笑 “裴子野,議論你的人當真是不少————” 她忽而從屋頂上動作輕盈的越下,站定在他麵前,微微俯身用手中的劍柄抵住男人左側的心髒,說話的口氣勢在必得
“而你,隻能是我的——”
裴世子挑眉,抬手撥了撥她的劍柄
“一個姑娘家,竟說些不知羞的話”
“我又不像你們北晟的女子,說個話還要遮遮掩掩,喜歡,為何不能說?”
“是是是,你是南疆的公主,你是老大,隨便你說”
裴時搖著輪椅後退幾步,不再和她搭腔
紅衣女子將長劍收回,負手而立,對他這般敷衍的說詞有些不滿
她反問他,“你不承認?”
“公主,你想讓我承認什麼?”
“自然是承認,你是我的”
“嗬———” 裴子野似笑非笑,長指抵著額頭傷腦筋道,“莫不是,我是你生的?”
“你……”
“好了,不開玩笑了,說正事吧——” 他就此打斷她的話,神情難得嚴肅起來
“餘確殺了我叔父,我不殺他,如何對得起我大疆的子民————”
司空雪束著長發,一身紅衣似火,她的目光淩厲而寒冷,手微微攥拳起了殺意
“你一個南疆的公主,穿著紅衣隻身夜闖敵國,先不說為司空公爺報仇雪恨,你自己的安危又如何保證?”
書房內,裴時雙指夾著火折,一吹即燃,躍動的火苗在他淨白的臉上浮動著影,他一半的麵容隱匿在屏風的倒影之下,司空雪不知不覺盯著他看了許久,心中的酸楚在這一刻被放大
他不在她身邊時,她是不可一世的南疆公主,可現下,她隻是一個痛失親人又身處異國的女子,她箭在弦上直奔餘確而來,他的一句你的安危如何保證,讓她內心不禁惻隱
“不管如何,我定親自取他首級 ”
“南疆地勢遼闊,相國公番地又地處中段,餘確分兵三路將其包圍,一萬領軍大勝三萬,你說,這是為何?” 裴時搖著黑紙折扇,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司空雪猶豫,“難道...是有細作?”
裴時一愣,忽地笑得肩膀直顫,他爽朗的少年笑入了司空雪的耳,不禁令她臉上一熱
“阿雪,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細作————”
“那你怎知沒有?” 司空雪不服氣,卻又因為他的那聲阿雪放軟了聲音
裴時繼續慢悠悠的搖著折扇,“有沒有細作我自然是不知,可我倒是看出來了,你們南疆各地的藩王內部實在不和,興許還在因為司空公爺的死而幸災樂禍————”
“這幫老家夥——” 司空雪咬牙,“早該讓我父王整治他們”
裴時攏了攏桌上的燈火,一隻手扣擊桌麵三下,一隻雪白長毛團子不知從哪兒竄到了他懷裏
司空雪看著麵前的長毛貓後退一步,一臉嫌棄道
“你知我貓毛過敏,你還養它?”
裴時微微蹙眉,摸了摸貓頭道,“這是什麼道理,我又不過敏——”
司空雪惱,“都說了你是我的,你的貓自然也是我的”
裴時挑眉,饒有興致的盯著她看
司空雪被他看得發怵,“你……看我做什麼?”
裴時淡淡一笑,得逞
“原來你也是知羞的——”
“………………”
“夜深了,申白給你收拾出了一間客房,早些休息,明日五更城門一開,便拿著我給你的偽牌回南疆——” 裴時囑咐她,“對了,把你的紅衣換了————”
“我沒帶別的衣物”
“那便穿男裝” 裴時朝著窗戶道,“申白,取一套幹淨的衣物給公主”
申白應允,“世子,拿我的嗎?”
“不然呢,難不成穿我的?”
司空雪不滿,問,“為何不能穿你的?”
“你難道不知我的都是紅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