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璃卿回杭州了,從望江樓回來的第二天她就收拾東西拖著行李去了火車站。
晴若去送她,等車的時候她問陳璃卿為什麼突然要回杭州?
陳璃卿的表情有些哀戚,她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說:“我想家了,我要回去感受江南水鄉的氣氛,要將自己修養成溫雅嫻靜的淑女。”
“江蘇才是江南吧,你個白癡。”晴若用鄙視的眼神看了陳璃卿好久,心中卻又隱隱不舍。
她呆在成都的時間很少,除了過年或是家裏有事,她很少回國,所以在成都她一個朋友也沒有。陳璃卿這一走,這個暑假估計她要鬱鬱而過了。
陳璃卿敏銳的察覺到晴若眼中的不舍,她上前一步,擁抱了晴若,嘻嘻一笑:“姑娘,等著朕凱旋歸來吧。”
晴若沒有說話,她擰了擰陳璃卿的腰示意她火車到了,陳璃卿會意,放開她揮了揮手,踏上了火車。
又剩自己一個人了。
想起陳璃卿走前的那個擁抱,她微微勾起嘴角,如果問誰最了解她的話,那麼非陳璃卿莫屬了,不用言語,陳璃卿也知道。
啊啊,有陳璃卿這麼朋友此生也無悔了,晴若望著湛藍色的天空心中因陳璃卿走的不舍一下子都消失了,她想在這個暑假的某一天陳璃卿一定會給她打電話嚷嚷著要逛成都,然後拖著行李來找她。
晚上十二點時,晴若接到了陳璃卿的電話,對於這位不分晝夜隻要自己有空就打電話的姑娘晴若很無奈,陳璃卿在電話裏跟她說了很多,跟她說陳西洋是個美男的好苗子,還說閑得無聊的話就去陳西洋所在的酒店上班,跟陳西洋零距離接觸什麼的……
聽到這後一句話,昏昏欲睡的晴若頓時來了精神,她隔著電話怒:“零距離接觸個頭,是讓老娘去後廚當洗碗工嗎?”
在晴若的潛意識裏,洗碗工是和廚師最接近的,因為洗碗要在廚房裏洗。
陳璃卿想了想也是,於是說:“不能委屈你去洗碗,那麼你去洗菜吧!”
洗碗和洗菜有區別麼?晴若有些汗顏,她抓了抓頭發,說:“去酒店上班是個好主意。”然後掛斷電話,關機睡覺。
第二天早上,晴若坐在窗戶前,窗台上的花開得正豔,筆尖在潔白的畫紙上留下無數個黑點,那是落筆的痕跡,畫了半天,連輪廓也沒畫出來。
要畫什麼呢?晴若有些心緒不寧,陳璃卿昨晚的話讓她深思了很久,她在考慮要不要去試試?
最後她蹭地一下坐起來,收起畫紙和筆裝進包裏出門了。
她坐車去錦裏寫生,因為錦裏是她唯一比較熟悉的地方,路過武侯祠的時候她看到了陳西洋,她看見他拉著一個短發的女生說說笑笑的走進武侯祠,一麵想著遇到陳西洋的次數未免太頻繁了一麵忽視心中那種澀澀地感覺。
當然這奇怪的情緒隻是一晃而過,晴若微眯著眼睛抬頭,天空澄藍的一塵不染,偶爾有飛機飛過,留下長長的白色尾線。
晴若將被風吹起的不安分的長發撩至腦後,轉身雄赳赳氣昂昂地往錦裏去了,找了家靠小溪的店坐下,泡上一杯咖啡,晴若開始畫畫,毫無規章地亂畫。
到最後晴若看著滿紙的線條愣了好久好久,隔壁桌有人走到她對麵坐下,聽見椅子挪動的聲音晴若抬頭,是一個挺漂亮的女生,不是那種張揚的漂亮,而是安安靜靜地,溫雅嫻靜,隻一眼就忘不掉。
天氣很熱,但晴若卻覺得這個美女坐到對麵後突然沒那麼熱了,讓人感覺很舒服很涼爽,她在心裏偷偷地想美女是不是周身自帶涼氣……那美女靜靜地坐在那裏不說一句話,隻是看著晴若手中的畫紙。
晴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自認為最溫柔的笑容,“姑娘可是來自江南一帶?”話一出口,晴若捂臉了,她這麼問肯定會被嫌棄的。
不過,她還真覺得這姑娘的氣質隻有江南那一帶的人才有,當然陳璃卿是例外。
那溫雅嫻靜的美女一聽這話麵部瞬間變得猙獰起來:“老娘才不是那種風一吹就倒的病秧子美女,老娘是成都人,正宗的成都人。”
晴若汗顏,她怎麼覺得這性子與外表不符的姑娘應該東北的……
見晴若不說話,那姑娘又說:“我叫沐曦,妹紙你叫什麼?看你應該是學畫畫的,在哪個大學讀書啊?我是四川音樂學院的,也是美術係的……”
溫雅嫻靜什麼的都是錯覺!晴若有些悲憤,她思考了一秒,說:“我叫晴若,早稻田大學……”
話還沒說完,就被自稱沐曦的女孩給劫了去。
“早稻田大學那是我的夢中大學啊!”沐曦似乎有些激動,她扯著晴若的袖子猛搖,之前溫雅嫻靜的樣子不複存在。
晴若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了,她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對這位自問自答自動送上門有些神經質的女孩很是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