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蔓月走在路上,心裏卻思緒萬千,付流蘇為什麼隻留下了秦勳儒一個人在那裏,難道她真的在考慮蔓月剛才不小心說出的那句話嗎?
其實她說那句話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本來是想以此來堵住付流蘇的嘴,讓她沒有話說,可以按照現在的形勢來看,卻很不樂觀,顯然付流蘇這麼做,就是因為有些話不方便當著顧蔓月講,由此可見,蔓月懷疑付流蘇是真的想讓秦勳儒和秦思柔在一起。
這麼想想,好像秦思柔和秦勳儒是真的可以談戀愛的,第一沒有血緣關係,第二秦思柔又喜歡秦勳儒,現在的關鍵就在於秦勳儒,看他如何抉擇了。
唉,想想就覺得難受。
顧蔓月的眼淚在眼眶裏不住的打轉著,一直在忍著不流出來,因為她認為自己沒有什麼好哭的,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秦勳儒就好了。
可是為什麼她現在卻一步路都走不動了呢?此刻的她再一次停在了醫院的大門口,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但今天她並不是要等秦勳儒,是在等他的答案。
總覺得這樣走了缺點兒什麼,然後蔓月順著出來時的路又走了回去,一直走到付流蘇的病房門口,她才停下。
然後順勢坐在了門外的長凳上,聽著病房裏的動靜。
病房裏的秦勳儒坐立難安,而付流蘇也遲遲不開口,好像在等著秦勳儒先問一樣。
秦勳儒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表,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不知道蔓月回去了沒有,他很擔心。
終於,他忍不住先開口問付流蘇為何這麼做。
隻見付流蘇微笑著,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那種笑既像是有求於他又像是要要求他一樣,秦勳儒受不了就又問了一遍。
隻聽付流蘇說了一句:“我想讓你和秦思柔在一起!”此話一出,秦勳儒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來了,門外的顧蔓月沒有聽清楚付流蘇說了什麼,隻是隱隱的聽到了秦思柔的名字。
單單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她都有些難以接受,於是她流著眼淚起身快步離開了醫院,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坐在公交車上,她一直在想明明可以等到她想要的答案的時候,她卻沒有膽量再繼續聽下去了,因為害怕得到的答案與自己企盼的相背離。
愛是卑微的,可愛同樣是偉大的,顧蔓月為了秦勳儒什麼都可以做,連生孩子的苦都受過來了,甚至還讓他安心工作,自己一個人去操持那個家,這算是卑微嗎?她覺得並不是,這是很偉大的愛,為了心愛的人可以放棄自己所追求的一切,甘心做他的籠中鳥,一輩子不想離開他的籠子。
秦勳儒是個很優秀的人,顧蔓月一直是以他為驕傲的,每每告訴別人自己的老公是誰的時候,她那些潛藏的小虛榮都會顯露一些出來,但是很快的,她就又會特別平靜的說兩個人都隻是很平凡的人。
這幾日,她經常感覺這五年來就像她自己做的一個夢一樣,有一點不真實,並且覺得秦勳儒會離開她。可能人就是這樣的吧,再擁有了一件心愛的寶物的時候,就會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吧。
病房裏的秦勳儒對付流蘇大喊:“媽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的眼眶裏還有淚光閃爍,他認為母親這樣的決斷是極其不負責任的,他已經和顧蔓月結婚五年了,兩個人還有了孩子,現在她居然告訴他讓他和秦思柔在一起,那可是他的妹妹啊。
付流蘇就好像已經料到了秦勳儒會有這種反應一樣,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平靜,並且還很好脾氣的對秦勳儒笑著說:“秦思柔這孩子啊,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所以啊,我告訴你啊勳儒,她的德行我覺得比顧蔓月要好。我不會看錯的!你和顧蔓月並不合適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可能是摻雜了一些她自己的個人情感吧。付流蘇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當年和秦雲一起操辦了現在的這家公司,二人從白手起家一直坐到現在這麼大的一個集團,可見她是個十分不簡單的女人。
所以這就養成了她的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她認為對的東西別人都不能去拒絕,隻能順從。
就像現在,秦勳儒感覺自己好像見到了他上小學的時候所麵對的付流蘇,那個說一不二的母親。
她現在要求自己去和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女人在一起,旁人聽了肯定以為是天方夜譚,就連他自己現在都覺得自己的母親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