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終(1 / 2)

第二日,吵吵鬧鬧的幾個人終於真的走了,山上那對夫妻也回到了城裏。家裏如今不少人,祈哥說不如去換個宅子,但這提議被桑梓拒絕了。她也並沒有說原因,反正隻多出個晏棲桐,而她又住在自己房裏,也不算什麼。

祈哥開始在桑梓的指導下熬製炙焰草,桑梓同意鳳城的說法,藥量一點點的來。

隻是一個月、兩個月過去,入了夏季,桑梓並沒有覺得身上有什麼不一樣。不過夏天原本就是她最舒服自在的季節;再等入了秋,到了黃葉飄落之時,晏棲桐在一旁看著,就也有一些急。

隻是有一日她沐浴之時,頸下的那隻向來不沾水的符袋突然之間浸透了水漬。晏棲桐慌張把它撈在手中,抽出裏麵的那張符紙,方驚奇地發現那符紙上原先浸透了的桑梓的血跡,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了,像是一張沒有用過的符紙,靜靜地躺在她的手中。

晏棲桐心中狂跳,心裏想著莫不是證明桑梓的寒病已經完全好了?她不敢與桑梓說,隻背著她飛了一隻信鴿去雲吊磐。是的,桑梓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她也覺得,沒有必要說出來。她說的本來就沒錯,這是一張護身符,但是,保護的卻是桑梓。

一個月後,信鴿飛了回來,信裏夙命說了兩件事情。其一便是晏棲桐的猜測是正確的,桑梓的身體應該是沒有大礙了;其二則是她要托夢的書信,已經施了法燒了過去,但這就是單向的,不比她做的那個夢,信物肯定是她以前常用的東西,故效果也好些。夙命也無法確定錦媛有沒有收到,收到後,會不會去找她的父母。

晏棲桐接到信後一則喜一則憂,但心中卻有預感,就像自己夢到父母一樣,他們一定會見到一個陌生的人來向他們講述一段陌生離奇的故事……

雖確信桑梓的寒病已好,但晏棲桐卻講不出理由來,隻好委婉地問桑梓,要不要停段時間。不料桑梓卻回道,入秋後她的身上感覺並不那麼冷了,稍稍運氣,似乎習武時筋脈的流暢也逐漸恢複了。她道那炙焰草,隻怕一遍遍地溫過了她的五髒六腑,應該還能有些強身固體的作用。

聽了桑梓的話,晏棲桐十分高興,忍不住抱著她在房中轉了三圈,桑梓卻含笑道,另有一事,她的眼睛……好像可以見到一點光了。

晏棲桐連眼淚都出來了,這樣的好消息反倒是令她哭了起來。

之後桑梓給自己改了方子,著重對症自己的眼疾。她自盲眼後,雙目眨動不如之前靈活,晏棲桐每日都與她按摩眼睛周圍,按照桑梓教與她的穴位進行,以免她眼睛周圍的肌肉萎縮下去。

等到了深冬之時,桑梓已經勉強能看清半步之外的人與物,但還有些模糊,比如五官,隻隱約有個輪廓。而這之後,又進入了極慢的恢複期。桑梓視線不佳,看東西便養成了微眯起眼的習慣,卻不知在晏棲桐的眼裏,這點小動作也被她做的很有風韻。

晏棲桐為了桑梓的視力,絞盡腦汁地再現了她印象裏的視力表,那個字母桑梓不認識,她就換做了“山”字,親自用毛筆在宣紙上從大到小一行行工工整整地排列著。

等終有一日,桑梓能看清倒數第二行時,晏棲桐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道,眼睛要多看遠處才好,我們去遊山玩水吧。

桑梓解了寒病的束縛,雙目也漸得光明,又有心上人在側,自然笑道,求之不得。她補了半頁炙焰草的藥性、部分藥效,重新粘貼回了那本古書中,然後指著古書道,不如我們就去尋訪這其中的奇山妙水吧,說著,變出一本書來。

原來她竟是問夙命要來了《河山誌異圖》的第一冊。

晏棲桐接過那本書,翻開,書中夾了一頁金色紙簽,桑梓都沒有注意到。她俯過身來與晏棲桐一起細看,那上麵正是夙命的手筆。這是一篇短小的遊記,作者是一位挺有名的文人,內容很是平實,唯有結束七個字,一字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