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掀起紫色的窗簾,一絲清涼窺進了古堡的客廳。客廳落地窗旁的沙發上,一個青年一臉輕鬆閑適地坐著,享受著夜的清涼。他的臉很清秀,額頭劍形的胎記,又讓清秀中多了些許剛硬。
“這麼新,真的是老物件?成神的秘密就在著的東西裏?老爺子最近一定是酒喝多了。”白夜狐疑的看著手中的如同翡翠的東西,實在是看不出什麼,於是一縷精神力朝著其中探去。
“嗯?看來有些門道啊。來瓶酒慶祝一下,這次回去老爺子的那瓶八十年老酒就歸我了。這種地方,應該是有好酒的。”白夜打量了一下客廳,隨後站起身走向酒櫃,一邊拋隨意地玩著梭形物件。突然,白夜覺得眼前青光一閃,那物件竟是向著他額頭襲來。
古堡的夜空中,一抹青光曳出玄妙的光跡投入遙遠的星海,如同歸家的遊子般急切。夜風再度探訪客廳時,吹倒了佇立不動的白夜。他的眼睛依舊驚訝地望向自己的右手,麵色紅潤如常,仿佛還活著。
背後是一片絢爛的星海,眼前是一片鴻蒙虛空,白夜此刻不知身在何處。他僵住的臉上仿佛還帶著走向酒櫃時的愜然,眼中滿是惶恐和不安。
有風,仿佛無奈的歎息,風聲喚醒了白夜。他強忍著悸動,緩緩打量著周身的一切。
星海的星辰十二萬九千六百顆,光芒羸弱,如同薄雲之後的月光。正是縷縷星光,凝成了白夜的樣子。白夜心念一動,星海翻湧,一幕幕記憶中的畫麵在不同星辰上演繹,仿佛在幫助白夜回憶他的一生。
“一直聽老爺子說有精神本源,看來這就是我的精神本源了。十二萬九千六百顆本源種子,每一顆都包含著不同的記憶。我已經是死了嗎?”
白夜問著星海,星海寂然無語,精神力在每一顆星辰上緩緩溢出,如同離繭的遊絲。
確實有風,剛剛不是幻覺!白夜猛然轉頭看向無盡虛空。黑暗中,一個小小的光點忽然出現,一次閃爍過後,白夜眼前就看到了一顆碩大的星辰。星辰之大,甚於星海。
“你確實死了,這是你的榮幸。”如同風的聲音飄來,威嚴而縹緲。風拂過白夜,在白夜的身前幻化成了一個俊秀的青年人。
青年一襲束腰白袍,灰金色的紋繪灑落其上,縹緲博大。及腰的淡藍色長發隨意披灑而下,像一片生動的天空。
“你是誰?這是哪?”白夜沉聲問道,他痛苦於自己的死亡,這個忽然出現的青年也讓他忌憚萬分。
“這裏是源靈梭的空間,你被我選中了。”青年的語氣讓白夜想起了皇帝說“賞”時候的睥睨神態。
白夜雙眉微蹙,眼睛緊盯著青年,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利劍一般,緩緩說道:“換句話說,你殺了我!”
青年臉一僵,眉梢刺天,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寒聲反問道:“就你也值得我殺嗎?你算什麼東西!”
隨即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僵硬的臉變得有些許尷尬。不過尷尬並沒有持續很久,他的臉上就再次恢複了平靜,平靜到讓白夜想起了高原上看到的天空。
“把你的源靈給我,我寬恕你的無禮。”依舊是理所當然的語調,正是這種毫不刻意的理所當然,恰恰彰顯著青年的至高無上。
白夜看著眼前的青年,感覺自己有些無力。他想起了老爺子每逢酒醉後便說起的古老傳說,想起了那些傳說中破空而去的先輩。眼前這人,一定不會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他隻能是那些神一般的存在。
“我不習慣還沒有死就放棄生存。”白夜淡淡的說道,盡管他已經很生氣。
青年眉頭微皺,星目閃爍,顯得有些惱怒。
“麻煩!你竟然還要我親自動手,你不覺得這樣很無禮嗎?”青年的聲音有些寒意,顯然已經不悅。
白夜笑笑,說道:“確實需要你自己動手。我不知道源靈是什麼,而且,我不喜歡束手待斃,不論要我命的是誰。”
青年眉梢微挑,饒有興致的看著倔強的白夜,說道:“如果不是時間不多,我倒是有興致聽聽你這隻螻蟻的心思。不過,還是算了吧。”說著,青年輕輕抬眼,看了看墨色蒼穹。
白夜隨之看去。不知何時,虛空中竟是出現了日晷一樣的器物。其中十之八九已經被墨色浸染,隻留一線還泛著蒙蒙青光。
“開啟源靈戰場!”青年如風的聲音再起,玄奧的氣息從他身上溢出,擴散。須臾之間,一張八卦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白夜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