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景歆對這一切一無所知,靠在馬車上睡得天昏地暗。
她昨夜趕了一夜的馬車,渾身腰酸背痛,眼睛幹澀得厲害,急需補眠。
她雖然不會武功,但趕馬車這樣的小case,還是會的。
她和下屬交替換班,他們也好休息休息,趕了一天馬車很累的。
萬一危險來了,沒點精氣神那就完蛋了。
也不知她的嘴是不是開過光,直接應驗。
景歆睡夢中,感到馬車停的突然,身子向前栽去,把她驚醒了。
“發生什麼事了?”景歆一臉懵逼。
“姑娘,有殺氣!”
說話的是下屬中帶頭的,名叫樊毅,是上官暹的副手。一身黑色便衣,腰間一柄墨劍,挺拔的身姿在陽光下無比剛毅。
此刻,他眼中殺氣騰騰,掌心全是繭的手握緊劍柄,一雙鋒利的雙眼掃蕩四周,時刻保持警惕。
“好,我明白了。”
景歆聞言,乖乖地待在馬車裏,不去給他們添麻煩。
但還是小心謹慎地掀起了簾子,車廂透進一絲光亮,水靈靈的大眼睛透過小縫往外看。
四周一片靜謐的竹林,在陽光下綠蔭環繞,馬車停在寬闊的空地上,四周岔路很多,恰好又在中心上,就像被架在火上的燒烤,等著任人宰割。
景歆秀眉輕擰,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高處接二連三傳來不少竹子嘎吱嘎吱的微聲。
但習武之人耳力好,下屬們應聲望去,隻見二三十名黑衣人雙手垂直身側,腳踩在竹子枝幹上,竹子被風吹過,連帶著他們也微微晃動。
他們被包圍了!
“姑娘,別出來。”樊毅拔出墨劍的聲音傳來。
剛想衝陣,就聽到景歆甜而不膩的嗓音。
“樊大哥,來了多少人?”
“一共二十七人,他們身著黑衣,蒙臉俯首踩在高處的竹枝上,渾身黑氣,很危險!”
“黑氣?”景歆眉眼低垂,陷入沉思。
應該是魔族的人,自帶黑暗氣息。
想來薛奕大將軍就是被他們所殺,但為何遲遲沒有動靜,難道是在等什麼人?還是說他們隻是攔路?
現在殺過去,怕是會落得和薛家軍一樣的下場。
該怎麼辦呢?
景歆嬌手一下一下地摩挲著下巴,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苦惱樣。
突然,腰間什麼東西硌到她,隨手摸出一個竹筒,她星眸一亮,打了個響指。
她怎麼把這個忘了!
掀開車簾,拔了底部,朝天空放了信號,一道紅色的煙火直直朝天上飛去,嗶的一聲響徹雲霄。
……
此時的景府,豔陽高照。
景夫人坐在陰涼的亭下一針一線的刺繡,突然手指被紮了一下,輕嘶了一聲。
景沉走進來正好看見,抓著她的手吹了吹,緊張地問:“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疼不疼啊?”
景夫人沒有回他話,莫名的心很慌。
“夫人?”看她在發呆,景沉立馬蹲下關心的看著她,“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景夫人回神看向他,勉強柔笑,“我沒事,就是莫名的胸悶心慌,應該是昨晚沒休息好。”
“啊?!這可不行!”一聽她不舒服,景沉就急了,對外嚷嚷:“管家管家呢,快去找大夫,夫人身體不適。”
“我沒事…歇會兒就好了。”
“你說了不算,大夫看了才算。”
景沉板著個臉,看了看門外還沒有人影,“這管家怎麼回事,人去哪兒了?”
“夫人別擔心,一定沒什麼大問題的。”明明就是自己很擔心,反過來還在安慰她。
景夫人輕笑。
“老爺……”
這時,管家一臉著急地闖了進來,話還沒說完,就被景沉吼了一聲。
“你死哪兒去了?沒聽見老爺我在叫你嗎?”
“老爺…”景夫人對他搖搖頭,示意他別那麼急躁。
景沉深呼吸,收了脾氣,“還不去叫大夫,沒看見夫人不適嗎?”
管家總算有機會插話了,“老爺,小姐出事了!”
“什麼!”景沉和景夫人頓時變了臉色,膝蓋上的繡布應聲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