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提溜著扇子的蕭大少爺正悠閑地散著步,時不時在各個小攤小販哪裏東摸摸,西看看,一發現好玩有趣的東西,立馬便命跟在他身後的小六出錢買下來,不一會兒,小六的身體,包括雙手和脖子肩膀,都掛滿了雜七雜八的小東西,不是地攤上廉價的仿前朝的手鐲,就是農婦編的竹籃和飾品,甚至還有不少吃食,最誇張的是小六肩膀上還看著整根的冰糖葫蘆串。
蕭大少爺一手扇著扇子,一手抓住一根冰糖葫蘆,不時地咬上一顆山楂,直到隻剩下一根竹簽了,就重新插在小六肩上的插冰糖葫蘆的稻草柱,又重新拿了一根啃起來,弄得小六一路上唉聲歎氣愁眉不展,果然沒出蕭六的預料,少爺他連書院門都沒進就又溜到街上了——還好少爺沒有調戲婦女欺負小商販。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出門憋壞了,蕭銘竟然表現出了與看見打折卷的女人一般的熱情與欲望,把周圍的的各個商鋪幾乎都逛了一遍,還意猶未盡。直到傍晚,蕭銘才覺得肚子餓了,決定找一家比較幹淨的酒樓吃頓飯。
蕭銘將小六身上剩下的冰糖葫蘆招呼給了幾名路過的小盆友,再讓他把身上不中用的東西全扔掉之後,蕭銘拍了拍小六酸脹的肩膀,說道:“小六,少爺我餓了,準備找一家酒樓吃,少爺我以前最喜歡去哪個酒樓,快帶我去。”
小六聽到這話,眼睛立馬一亮,疲倦的神情馬上消失,露出了一副曖昧的神色,扭捏地堆蕭銘說:“少爺,嘿嘿,少爺,小的明白,明白……我這就帶您去,嘿嘿……”
蕭銘剛開始搞不懂小六為什麼一副發了情的樣子,直到小六帶著他到了一個“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地方,他才明白過來——奶奶的,招牌上大大的三個“怡紅院”,是個人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碰——”小六的腦袋上挨了一下,蕭銘怒罵道:“老子叫你找家飯館子,你特麼的帶我來青樓幹什麼?”
小六滿腹委屈地揉著腦袋,輕聲嘀咕:“少爺您從小到大都沒到過青樓以外的樓啊……”
“去你的。”蕭銘踹了他一腳,“重新找個地方!”
就在小六委委屈屈地準備換地方的時候,幾個貌似驚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哎呀,真是太巧了,居然在這碰到了蕭公子啊!”
蕭銘定睛一看,是三個身穿華服的少年,與蕭銘差不多大小,不過個個都麵黃肌瘦,尖嘴猴腮,眼窩凹陷,眼皮浮腫、腳步泛虛,不用說,一定是誰家的紈絝子弟了。蕭銘看著三張長得異常殘忍的臉,皺著眉頭回想著,終於想起了他們是誰,於是也虛偽地拱了拱手,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朱兄、苟兄和楊兄啊,你們也過來吃飯?”
聽到蕭銘客氣的問話,三人都是一愣,他們的父親都是屬於文官係列,所以他們以前也曾試圖跟蕭銘搞好關係,奈何以前蕭銘仗著自己父親是宰相,眼高於頂,哪裏會看得上他們三人,別說打招呼了,就是看也不會看他們一眼。今天他們也隻是照例做做樣子,並不指望蕭銘能夠理他們,但是沒想到蕭銘今天好像吃錯藥了,不僅理他們,還貌似友好地打了招呼,當下三人心中都是一喜,當即順杆而上,圍在蕭銘身邊就客氣起來。
“哎呀,蕭公子啊,我和逸致兄和巔峰兄正是過來這怡紅院睡,哦不,吃吃飯淫淫濕的,不想居然碰到了蕭公子,我們能夠和蕭公子同在一院吃飯淫濕,真是不勝榮幸啊。”說話的正是禮部侍郎的兒子苟步黎。
“我聽說怡紅院這幾天新來了一個清倌人,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長得國色天香,我看今天我們就包下這個清倌人給蕭公子您樂嗬樂嗬。”工部侍郎的兒子朱逸致跟著開口道。
“嘿嘿,逸致兄說的對,那樣俊美的清倌人,理應是由蕭公子來樂嗬樂嗬,今天能夠遇見蕭公子,當真是我們的緣分啊,所以今天所有的費用,都由我承包,嘿嘿。”刑部侍郎的兒子楊巔峰傻笑道。
這都是什麼人啊?紈絝子弟中除了自己還有沒正常點的啊?蕭銘暗自鄙夷著,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的父親雖然是宰相,百官之首,但是也需要下麵同僚的支持,否則在官場上便會寸步難行,而且這三個人雖然長相與名字都不靠譜,但是關鍵是他們父親的官職都不低,都在六部侍郎之列,都是值得拉攏的人物,當下蕭銘虛偽一笑,露出一副感激的樣子,忙說道:“這怎麼好意思,逛窯子怎麼能讓你們來付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