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昏昏沉沉,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大概就是這樣吧?為什麼賀瓷的臉又在眼前晃悠了?這一次,比其他任何時候來的都要清晰。
唐小菲著魔地伸出手,指腹在賀瓷臉上輕輕一按,又立馬縮了回來。是熱的!這次的幻覺來的太逼真了吧!她想也許這確實是一個人,但不是賀瓷,而是因為她喝多了,眼花了。
那剛才的舉動!
豈不成了調戲?!
她一嚇,猛地打了個酒嗝,兩頰紅撲撲的,一雙大眼繚繞著蒙蒙水汽。
“對……不起,嗝!”她坐在後座上,手一伸將門打開,搖搖晃晃走到賀瓷麵前,賠禮道歉,“我……把你當成別人了。”
賀瓷俊眸冷睇,大手一撈將她夾在腋下,大步朝著前麵的奧迪走去。
車裏的寧馨慌忙叫住,“唉!今晚阿姨會查房!”
賀瓷頭也沒回,好聽的聲音從前方飄來,“幫她打掩護。”
唐小菲被人夾著,極不舒服,來回扭動,嘴裏說胡話,“寧馨,你哪來這麼大力氣?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嗝!放我下來……”
酒氣熏天,神誌不清,現在的她活脫脫就是一酒鬼。明明過生日應該是最高興、最體麵的。可是此刻,她卻顯得有些落魄和頹喪。
“不會喝酒還喝這麼多。”頭頂那個好聽的嗓音揮之不去。她想她一定魔障了,不然為什麼無論視覺、聽覺還是觸覺統統都不正常了呢?
賀瓷,這個名字就像她心上的一道戒疤,提醒她要戒掉,卻適得其反,思念更甚。
她仰著腦袋,望著車頂的燈,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身邊人湊上前來替她係安全帶,熟悉的氣息鑽進鼻孔,她嗅了嗅,然後便“哇”的一聲吐了。
穢物吐了那人一身,酸味彌漫在空氣中。
可她似乎還沒完,不停的嘔。身體一輕,她被人抱了出去,蹲在路邊嘔的肝腸寸斷,隔夜飯都要給她嘔出來了。
背後有一雙溫柔的手不停的輕怕她的後背,“怎麼樣?好點沒?”
然後一股甘甜的清泉送到嘴邊,那個聲音說,“漱漱口。”
她聽話的灌了一大口,嘴巴包的滿滿,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盯著賀瓷望,然後“咕咚”一聲咽了下去,嘿嘿傻笑。
賀瓷臉色一黑,將她東倒西歪的身體扶好,她的下巴和頭發上還殘留著一些穢物。賀瓷手掬一捧水,仔細替她清洗。
唐小菲任由他擺布,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酡紅的雙頰滾燙滾燙,她不安分的伸手捂了捂,卻又被賀瓷打開。
她就“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真的好像他呀。”
“像誰?”
“不告訴你。”
“……”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他是我藏在心裏的人,本來……我以為我可以把他拿出來了,可是現在看來我得一輩子將他藏著了。”
賀瓷深吸一口氣,眸色沉了沉,麵色無痕的繼續幫她清理,“為什麼?”
“啊!”她卻忽然大叫一聲,答非所問,“我已經好久沒畫了!他就是我筆下的小人人,嗯……怎麼畫的來著?”
她眨巴著眼,好像真的在思索該怎麼畫,然後手指熏著水在幹燥的路麵上一筆一筆的畫了起來。
賀瓷停下了手中的活,垂眸望著唐小菲的指尖,仿佛那裏即將誕生出一個鮮活的生命體。水跡逐漸在白色的水泥路上暈染開來,那兩個小人他再熟悉不過,從上初中起,她就一直在畫。
無論是作業本,還是教科書,隨便一翻到處都是這些小人的印記。他剛剛出道的那段時間,她每天都會搗鼓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加油卡片啊,粉絲團隊服啊,上麵都會有這兩個小人的標記,盡管他們出現的位置比較偏僻,但他還是一眼就能看見。
“賀瓷!”唐小菲忽然大喊了一聲,指著地上那紮著頭發的女娃娃喊道。
賀瓷嘴角勾起,眸色亮了起來,原來如此。
……
唐小菲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11點,頭痛的像要裂開來一樣。她從床上坐起身,一條深灰色毛毯滑了下來。她一怔,揪住那床毯子看了半天,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是誰的毯子?
愣了許久,她的意識慢慢清醒了過來,視線上揚,環顧四周。
床頭一盞壁式台燈亮著,視野所及之處,隻能看見圓形的大床及深色係的床單被套,她翻身下床,光著腳站在冰涼的地上,很迷茫。
這是什麼情況?吃了一頓飯,怎麼就穿越了?這哪兒呀?
她剛剛從昏睡中醒來,眼睛適應黑暗,所以即便是在這種昏淡的光線下依舊將房間的景致看了個大概。完全陌生的布局,顯然,這裏她沒有來過。
她摸到門把手,輕輕一轉,門外是一間大廳,燈光大亮,裝修風格時尚簡約。她走了幾步,靠窗往外張望,才發現自己身處的這個空間竟然離地麵那麼遙遠,少說也有27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