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官道邊的茶亭早早支好了帳篷,即使是最勤勞的商人此時也看著那仿佛即將融化的官道望而卻步。那些早早起來趕路的行商們此時也三三兩兩坐在茶亭的桌子邊,這年頭世道還是有點亂,出來跑商旅的誰不是有點刷子的漢子。既然都是男人也沒什麼好忌諱的,大家都索性脫去了大褂,就這麼袒胸露乳地坐著,手中的蒲扇奮力搖著,大碗的酸梅湯很快就見了底卻還是覺得不夠,一時間呼喝聲此起彼伏倒是忙壞了店小二樂,樂壞了店掌櫃,要是遇上了一兩個熟識更是呼朋喚友好不熱鬧。
遠遠望去官道在一輪皓日的烤灼下,就像是要化了一般。按說這樣的天氣,隻要是腦子正常點的,誰不得找個遮陽的地方貓著?可偏偏此時,官道上遠遠來了兩個人。
兩人都是和尚打扮。其中一個倒頗為俊俏,隻是此時的他的形象實在和俊俏兩個字掛不上鉤。隻見那英俊的臉上此時掛滿了汗珠。年輕的僧人不是掏出一塊方巾來擦拭滿臉的汗水,他不時掏出一塊布往臉上胡亂一抹,然後輕輕一擰就擰出一把水來。天氣灼熱,他也顧不得高僧形象,隻見原本應該緊緊扣著的胸襟此刻卻大大的敞開了,一隻袖子高高的卷起,另一隻卻零時充當起了蒲扇的作用,整個袖子隨著手臂無力的上下擺動著,妄圖驅散一絲難耐的暑氣。僧袍早已被汗水浸濕,整個貼在了和尚的身上,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倒是另外一個人看上去頗為幹爽,高大的身軀上架著一副重重的擔子,那擔子看上去極重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恐怕會被壓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他卻一副輕輕鬆鬆的樣子,一身僧袍雖然樸素倒也穿得中規中矩,烈日當空,即使有心避暑也是熱的揮汗如雨一般,他頭頂烈日卻不見一絲汗腥。那形象活脫脫的一位得道高僧,當然那是在忽略了那一張猙獰巨臉的前提下。兩人遠遠走來,卻不是三藏和沙悟淨又是誰?
“熱死了,熱死了!誒,我說老沙,你怎麼一點都不熱呢?”說話的卻是三藏,隻見他一邊無力的扇著風,嘴裏卻也不曾停歇。
倒是沙悟淨此時卻是一臉老實,“我修煉佛法也修煉的幾百年了,自然有佛法護體,這點溫度對我不算什麼的。”
原來小白龍走後沒多久三藏就決定繼續啟程了,隻是原來挑擔子的小白龍跑了,也不知他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讓沙悟淨擔當起了小白龍的工作。
兩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又走了一段終於在不遠處看見了一家茶亭。三藏早已按耐不住,幾乎就是奮起餘力一路小跑的跑了過去。小小的茶亭早就被南來北往的行商給坐滿了,那裏還有空餘的位子。三藏卻是實在走不動了,他幾乎是癱坐在了地上,呻吟著叫道:“小二一大碗酸梅湯。。。”
茶亭裏人聲鼎沸,店小二忙得是暈頭轉向那裏聽得到三藏那貓叫一般的呻吟。倒是店掌櫃遠遠就看見這這麼一號人物,此時見他一身僧侶打扮癱坐在地上,看樣子就像隻剩一口氣了,店掌櫃也是信佛之人,終有些不忍,端了一碗酸梅湯招呼店小二送了過去。三藏見到了酸梅湯就像是餓了三天的狼見到了肉一般,幾乎是從店小二手裏奪過酸梅湯,一仰頭便將整碗酸梅湯一飲而盡,連呼過癮,那架勢恨不得連碗都要吞進肚子裏。總算是恢複了點精神,三藏似乎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是個出家人,他倒也頗懂禮儀,便整了整僧袍,隨店小二一路走來答謝店掌櫃,此時的他到恢複了點高僧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