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一樣的葡萄 第四十九章 純潔的吻
雯:
近來可好?
盡管我將為人夫,但我仍然刻骨地眷戀著你。盡管你一直保持著緘默,但我仍要給你寫信。盡管……盡管……我倆從初中同學到高中,同為班幹部,同是優等生,同住在紅山新村。記得高一時,我倆經常互遞紙條,同學們認定我倆在談戀愛,一時間傳得紛紛揚揚、滿城風雨,討厭的班主任也像警探似的明察暗訪湊熱鬧。那天我倆剛遞完條子,就被班主任截進辦公室,掏出來吧,免得我動手。班主任絲毫不留情麵。當時,你的腮邊長出了桃花,我的臉龐變成了關公。你吞吞吐吐,我支支吾吾。麵對老師鐵板一樣的麵孔,我倆乖乖地繳了械。班主任一字一頓地念道:雯,下周一考試,雙休日複習功課。順,預祝你周一取得好成績。班主任念完,又翻瞅背麵,沒發現什麼秘密,便笑了,笑得是那樣的不自然。從此,同學們的猜疑也不攻自破了。
雯,我永遠也忘不掉高中畢業考試前的那幾天,你父母到南方出差,我每天去你家裏複習,相互提問測驗,相互筆試閱卷;渴了,喝口純淨水;餓了,啃包幹食麵;困了,倚床打個盹;我們和時間競賽,我們和快樂相伴,一切是那樣的默契,一切是那樣的和諧。可我沒料到,那粒小小的塵埃,又可愛又可憎的塵埃,竟使我們的天平失衡。那天下午狂風陡起,濃黑的烏雲無情地向小城撲來,你的眼睛忽然被眯,疼得你淚盈盈,疼得你直跺腳,我著急的汗直淌,模仿大夫的手法翻開你眼皮,你眼球旁邊的小黑塵清晰可辨,可我用毛巾拭拂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沾不掉,我又用嘴吹,可那小黑塵像紮了根似的,怎麼也吹不動。此時,你仿佛不疼了,喊叫停止了,跺腳也停止了,但我聽得真真切切,你的心跳加快了,你的呼吸急促了,你的話兒嬌柔得要落地,用舌頭舔嘛。哦,我真傻,我怎麼沒想到,我用舌頭輕輕地一點,嗨,還真頂用,黑塵消失了。你激動地雙手摟住我的脖子,你雙眸微閉,似乎在期待著什麼,我也有點身不由己,我喘著粗氣,抱著你狂吻起來。可你,突然間不知怎麼啦,猛力把我搡開。一巴掌抽在我的臉上,你滾!你說完跑進了自己的房間。我當時尷尬極了,冒雨趕回家,被澆了個透心涼。
一天……兩天……一個月……四個月後,你捎話讓我來醫院,我在你病榻前,你淚水滂沱,吃力地說:那天,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動手打你,你能諒解我嗎?看到你憔悴的麵容,我的眼眶直發酸,我向你點頭致意……誰知,那次會麵竟成了我們的訣別……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給你買了幾套時裝,你穿上一定很美,但願夢中能見到你的倩影。
飛吻!
順一九九八年五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