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撿人(3 / 3)

按說劉屠夫有手藝在身,家中原不至於落魄到這般,怎奈那廝嗜酒如命,又好賭,且脾氣暴躁,家裏頭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窮得叮當響。

他本身也沒幾件衣裳,程煙不敢多拿,隻敢拿程母留下的那些,反正她人已經不在了。

村尾的周邊鄰裏並不密集,程煙取了一包衣物,又從灶上灌了一個湯婆子,再偷了點酒,趁著無人時朝義莊跑去。

蕭衍仍舊在昏迷中,渾身冰涼,幾乎瀕臨死亡。

程煙趕過來摸了摸他的脈搏,還沒斷氣。

眼下也顧不得男女有別,她別扭地扒光他的衣裳,瞧見肩甲處猙獰的箭傷,她失措“哎喲”一聲,捂眼不敢看。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硬著頭皮取來酒,也不管他會不會痛,倒酒淋到傷口上做簡單的消毒清理,之後拿薄一點的衣物做了包紮。

蕭衍通身都被河水浸泡得發白,到處都是慘不忍睹的淤青,應是在河流中撞擊到石頭上遺留下來的痕跡。

程煙粗粗檢查了一遍他身上的傷痕,除了多處擦傷和滿身淤青外,皮肉傷並無大礙,唯獨那處箭傷有些唬人。

她忙將程母的衣物給他穿上,女人家體型小,衣裳穿到他身上顯得格外滑稽,但眼下也顧不上這些。

劉屠夫身材矮胖,衣物並不適合蕭衍,短了很長一截。

她匆匆把衣裳換好,又將溫熱的湯婆子擱到他的腳旁捂著,隻有足底暖和了,身體才會回暖。

目前蕭衍的頭發是濕的,程煙又耐著性子絞幹他的頭發。

現在不能生火取暖引人注意,天氣又寒冷,光把他扔在地上是沒法保暖的。

程煙的目光轉移到那幾口棺材上,起身上前挑了一口稍微結實點的,打算去村莊的草垛子那邊弄些幹燥的稻草鋪到棺材裏給蕭衍保暖。

她原本是一個嬌氣的軟萌甜妹,遇到任何事情都懶得搭理的人,現在為了能順利回家,無限潛能被激發,做事可麻利了。

邁著小短腿離開了義莊,她來回跑了兩趟,抱來許多幹稻草鋪到棺材裏。

蕭衍再次被她搬動,傷口又沁出不少血跡。

程煙無暇顧及,吃力把他送入棺材裏後,隨後又鋪了不少稻草到他身上,再把湯婆子捂到他的足底。

做好這一切,覺得沒有紕漏後,她才用力把棺材蓋掩上,隻給他留了少許縫隙通風換氣。

這下十足的保暖了。

程煙心想,如果他能活著從棺材裏爬出來,算他命大。如果不能,那就直接把縫隙封死,了事兒。

把人為痕跡遮掩一番,她才去翻找蕭衍的衣物,那料子是錦緞,做工考究,應出自大戶人家。

腰帶是玉帶,鑲嵌著精美的玉物,還有一塊圓形狀玉佩,玉質溫潤潔白,晶瑩剔透,摸起來如羊脂般光滑細膩,應能值不少錢。

反派的東西肯定會招來殺身之禍,程煙不敢貪心取用,而是仔細把它們藏好,萬不能在這上麵栽跟鬥。

在義莊耽擱到正午時分她才回去了,今天難得的出了太陽,中午劉屠夫沒有回來,不出意外的話估計又拿賣豬肉的錢去酗酒了。

程煙的午飯是早上吃剩下的芋魁,缸裏的米少得可憐,她不敢動,怕挨劉屠夫打。

從鍋裏撈了兩個芋魁狼吞虎咽時,係統009忽然提醒她下午得去隔壁村的赤腳大夫那裏給蕭衍抓藥。

一聽到這個,程煙不禁慍惱。

目前她身無分文,僅僅隻是一個時不時被繼父毒打,餓得跟竹竿似的十四歲女娃,拿什麼去換藥?

係統009適時說道:“程母在臨終前留了一點體己,藏在後牆的廢棄石磨下,宿主你去把它挖出來,下午去隔壁村找馬老兒抓藥。”

程煙這才消氣,依言去後牆的石磨下,果然在那裏刨出一個麻布小包,裏頭有一把銅板,應是程母平日裏省吃儉用留給自家閨女的體己。

她粗粗數了數,竟有三十多文。

這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

程煙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唾沫,她穿越過來的這些天成日裏要麼吃芋魁,要麼就是粗糧稀粥,不見一點葷腥。

如今忽然得到這麼一筆巨款,她忍不住舔唇,好想吃肉。

係統009似窺透了她的小心思,提醒道:“上億家財,躺贏人生,宿主咱們得把格局打開一點……”

程煙暗暗咬牙,口是心非道:“這是救命錢,別當我沒見過世麵似的。”說罷收起銅板,又折返回去繼續啃芋魁。

那芋魁個頭大,是當地人冬日裏的儲備糧,幾乎家家戶戶都會種來果腹。

最開始程煙還覺得挺好吃,但也架不住天天吃這個。

十天不沾葷腥,委實遭不住。

她悲慘地啃著芋魁,想著他們程家的上億家財,動了小心思,“欸,009,你既然能變成麻雀,那現在能不能變成一隻雞讓我瞧瞧?”

係統009愣住,隨即義正言辭拒絕道:“做雞?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程煙:“……”

好吧,她真的高估了009的智商。

她隻不過想哄它變成雞,然後宰來開葷而已,並沒興趣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