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佛祖知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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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宮大殿。

自去年底連續遭到拉汗教的兩次大的攻擊後,聖宮的日常處理事務機構比以前加大了運作的力度。對於近鄰發生的大事也有了詳細的消息記錄和應急處理。

拓桑和赤巴總管處理完一些教中事務,夏奧走了進來。

拓桑道:“西北軍中情況如何?”

“回‘博克多’,現在西北軍中疫情橫行,大風山和玉樹鎮最為嚴重。據報有兩個據點已經被赤金族大軍偷襲,再加上他們的糧草已維持不了多久,現在軍中一片惶恐,隻怕會引發大亂。”夏奧喇嘛長歎一聲才繼續道:“君元帥十分焦慮,他這般天神也似的人物也會一籌莫展,真是令人想不到。”

赤巴也歎道:“近十萬西北大軍的安危,我教自然愛莫能助,教規也不容我們和大軍接觸,但是,君元帥於我教有大恩,而且西北軍一旦敗北,赤金族必然更會大力扶持拉汗教,到時,我教的處境也會越來越艱難……”他轉向拓桑“‘博克多’,我們能不能多派幾名醫術高超的弟子前去軍中,也略盡綿薄之力?”

拓桑沉思著點了點頭。

拓桑把手伸出窗外。

月光下,看不清楚掌紋,要看清楚掌紋,需要在黎明的晨光裏。

看不清楚掌紋,但是那張烙印在心底的麵孔卻越來越清晰。

“君元帥這般天神也似的人物也會一籌莫展,真是令人想不到。”夏奧的話一直在耳邊回響,那張風采翩然的麵孔,此刻該是如何地憂心忡忡?

心裏似乎有一把火在燃燒,窗外的冷風也平息不了那越來越強烈的焦灼與不安。

如同“換袍節”的那天,初一登台,千萬人中,他一眼看見那張熟悉的麵孔,就像一個即將溺水而亡的人忽然看到了一塊浮木。

他平靜地按照慣熟的進程接受萬眾朝拜,卻如遭雷擊,心裏狂喜,舉手抬足、念經祈禱之間,竟不知今夕何夕。可是,他連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就已麵臨離別。

那個夜晚,他在閉關的密室裏輾轉反側,胸口如萬馬奔騰,驚濤駭浪隻幻化成一個強烈的渴望:我要見她。我要見她一麵。我隻是想遠遠的見她一麵。

“博克多”的閉關期間少飲不食,隻需要半月送一次水;所以,他在三更十分悄然離去,直到數天後返回密室,連貼身僧人都不知道。

他絕不因此慶幸,他知道,有些罪過——至少佛祖知道。

他整夜跪在密室裏,轉動經筒,長頭匍匐,並非是要佛祖原諒自己,也並非是要求得贖罪後靈魂的安穩,而是全心祈求佛祖——

佑她平安吧。

可是,如今她並不平安。

她正在瘟疫橫行的西北軍大營等待著天意的裁決。

月亮已經斜了下去。

拓桑緊緊握著手裏的轉經筒,心裏那把燃燒的火焰已經快要衝出胸腔——

請已解脫無量大劫輪回的世尊教導我。

請已解脫無量大劫輪回的世尊教導我。

請已解脫無量大劫輪回的世尊教導我。

他慢慢站了起來,又匍匐下去,像有兩股相反的力量在不停的拉扯,如此反複較量,忽然,他扔下轉經筒,飛身從窗口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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