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敗露(3)(1 / 2)

6月上旬,周以達和林寶山、盧淩兩路軍彙合,依計在外大草原和赤金族大軍兩次交手,真穆帖爾見大軍逼近,不戰而退,率領餘部連夜撤逃,已經逃到了千裏之外的邊境地帶。

西北軍俘獲赤金族一重要部落大小頭領、家屬、子女、族人3000餘人,而其他普通被俘的士兵等更達萬人。塔裏木一帶的赤金族逃兵則被耿克和張原率領的大軍全殲。

在即將回拔的營帳裏,將士們清點著大量戰利品,無不歡喜。

林寶山、周以達和盧淩等人正在稟報情況,君玉思索間,忽然聽得遠遠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她仔細聽了聽,似乎是大笑聲又似乎是歡呼叫好聲。不知怎的,這笑聲、呼聲聽起來,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君玉和眾人一起走了出去。

一裏遠處,成千上萬的軍士正圍著一個大坑,射箭、填土,君玉走到近處,忽見一少年的頭在土裏掙紮著,脖子上還插著一支箭,然後,飛快地又是一箭射來,君玉飛身接住了那支箭……

似乎有一股熱血衝上頭頂,即將要爆炸開來,君玉厲聲道:“你們在幹什麼?”

原本已經陷入瘋狂情緒的兵將們忽然安靜下來,君玉的目光掠過一張張已經被戰爭扭曲得完全走樣的麵孔,心裏忽然湧起一股巨大的恐懼和厭惡之意。

為首的監軍笑道:“我們準備將這三千多重要俘虜全部坑殺。剩下的那群也懶得押送,就地解決算了……”

“誰允許你們這樣做的?”

監軍愣了一下,他作為欽派的要員,從來沒被人如此疾言厲色過,而且解決戰後事宜比如戰俘之類的,正是本朝監軍的職責所在。他麵上老大掛不住:“赤金族大軍十分殘暴,這些年每攻下一城,稍遇抵抗就會全城屠殺,我朝百姓無不恨之入骨。將這三千俘虜就地坑殺,以牙還牙不是正好麼?。”

“那幾百名赤金族的重要人物當交朝廷發付。但是,這三千多人中,有一千多婦孺、老弱怎能就地坑殺?”

監軍笑道:“元帥此言差矣。斬草務必除根,誰叫他們是赤金族人,隻怕風吹又生,放虎歸山。為振民心和軍心,我還準備將那一萬多人全部坑殺。”

君玉冷然道:“無論他們是什麼人,軍心、民心也不是如此振奮法。監軍不必多言。在下自有主張。”

監軍碰了老大一個釘子,冷冷一笑:“我有權行駛自己的權力……”

“我不管你有什麼權力也不能如此滅絕人性。”

眾兵將第一次看見他們百戰百勝、溫文爾雅的統帥麵上露出如此的狂怒,監軍本想辯駁,張了張嘴卻立刻噤聲。

“立刻清點剩下的俘虜,除了重要頭領和職業軍人外,其餘婦孺、老弱、平民,立刻就地釋放,此事由周將軍和盧淩親自負責,任何人不得幹預……”她掃了眼監軍的滿臉慍色,目光像刀鋒一般掠過一眾兵將:“任何人不得攔截、追擊釋放的俘虜,若有違者,猶如此箭……”她手一放開,“啪”的一聲,那支箭折為兩截扔在地上。

監軍冷哼一聲,悻悻然地走開去。

大軍返回西寧府,已經是六月下旬。

第二天傍晚,忽報夏奧來訪。

君玉迎出,卻見夏奧拖了鐵棒,深施一禮:“應赤巴之命來邀請君元帥參加我寺的‘雪域節’。”

君玉接過聖宮那種特製的請柬,每年7月初的“雪域節”是聖宮的最重大節日之一。和那些純粹的宗教節日不同,“雪域節”並不僅限於宗教活動,還有各大民間團體的歌舞、戲劇表演,更允許普通民眾進園參觀,所以,某種程度上,“雪域節”比他們的新年還更鬧熱。

見君玉欣然答應,夏奧高興地拖了鐵棒先行告辭了。

君玉算算時間,距離“雪域節”還有九天,便將軍中事宜吩咐了林寶山、周以達、盧淩等人,第二天,自己隻身上路了。

一路慢行,君玉第一次靜下心來欣賞著這片極其神秘的土地上的美麗風光。四天後的傍晚,她來到了南迦巴瓦山腳下的那座麵南背北的山穀。

此時,正是盛夏天氣,放眼望去,山穀裏那座熟悉的小木屋早已不是白雪皚皚,四周零散的一叢一叢的矮灌木鬱鬱蔥蔥,而木屋外麵的大片空地上,一些草已經開始枯黃,而另外一些卻依舊蔥綠。其間雜生著各種野花,一片荊棘的累累果實散發出一陣陣莫名的幽香。

一陣悠揚的琴聲回蕩在藍天白雲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