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拓桑的提醒或者警告(1 / 2)

兩人騎了馬一路慢行,到得中午,也已經離開駐地大臣府邸好幾十裏了。

遠遠望去,最頂端依舊是一望無際的皚皚的雪山,左側的褐色山脈下是一條巨大拱形的冰瀑,而右側則是半垂直的山峰,山頂是褐色裸露的沙粒石塊,而半坡上則是各種各樣延伸的常綠闊葉林木。

在這樣潑墨山水般的畫圖裏,有一根經幡悄然聳立,無風自動,與周圍的一切和諧共存,構成了一道更加獨特的風景線。

在山腳下,一片小黃花密密盛開,幾乎一眼望不到盡頭。

孟元敬歎道:“一山連四季,十裏不同天,說的就是這裏吧。”

君玉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四季的景色分布在同一個區域,點了點頭,道:“我每次在這片神秘的土地上看到的景色都不相同。”

兩人尋了一個地方坐了,馬悄然吃著草,恣意遊走,偶爾長嘶一聲,就會驚起不少飛鳥走獸。

孟元敬看著延伸得老遠的大片小黃花,漫不經心地道:“君玉,你和聖宮的喇嘛們佷熟麼?”

“是啊,他們幫過我好幾次大忙。”“那拓桑,在蜀中見了兩麵,真沒想到他竟然是聖宮的‘博克多’。”

“對啊,人生中總是有很多想不到的事情。”

“那些喇嘛們一入空門,再無世俗之念,而‘博克多’更是需要常年修煉,與世隔絕,我們能和拓桑認識,也算是緣分啊。”

“是啊,他們一入空門就注定紅塵棄絕了。”

孟元敬看她笑語盈盈,眼裏卻閃過一絲黯然,心裏那股針紮般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往事一幕幕又浮現在心底。

孟元敬清晰地記起,兩人成年後重逢的第一麵,盡管是在十分危急的情況下,兩人卻都是那樣地欣喜若狂;然後,君玉第一次到自己家裏,自己那晚是何等地麵紅心跳失態之極。再後來,兩人蜀中同行,雖多波折,但是“手揮五弦”的默契是那般地世上無雙。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和君玉是注定的相逢,一經相逢就已親密無間。

可是,也許早在“寒景園”,自己眼睜睜看著君玉差點喪生於情魔的魔音下無力自拔的時候——就已經慢慢地將這種親密無間的緣分過度揮霍了。

等到醒悟,一切是否都已經來不及了?

一行不知名的五彩的鳥兒低低地在小黃花叢中飛過,煞是好看。

君玉指了那群鳥兒道:“元敬,你看……”

卻不見回答,向孟元敬看去,隻見他呆呆地望著遠方,十分黯然神傷的樣子,不禁大了點聲音:“元敬,想什麼呢?”

孟元敬回過神來,不由自主地道:“我害怕,如果我回了京城,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孟元敬如此直白的目光,君玉如何還能視而不見,心裏不由得暗自心驚。

孟元敬不同於朱渝,對於朱渝,她隻需少見麵多提防,自信不會有什麼大的危害;可是孟元敬則不同,孟元敬是她少時最重要的朋友,她並不希望兩人之間因為一些無謂的猜疑和隔閡毀了多年的友誼。現在見孟元敬又是如此模樣,心裏一緊,生怕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會發生。

微風吹動遠處高高的經幡,發出輕輕的嗚嗚之聲,孟元敬記起拓桑“博克多”的身份,那是一種尊貴,更是永遠無法解開的枷鎖。他心裏忽然多了幾分希望,神情也逐漸輕鬆了起來。再看此間風景,更覺從未有過的清爽怡人。

“君玉,你還見過多少這樣的桃花源?”

君玉見他換了話題,心裏總算鬆了口氣,笑道:“這些年,我到過不少地方,雖然美景都各有特色,但真要美到這種特別程度的卻是少見。”

孟元敬歎道:“正是。在這種地方呆過之後,就更令人厭惡朝中諸事了。”

“可是,你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