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8)殺掉不愛我的君玉(1 / 2)

月光下,夜涼如水。

朱渝並未走出太遠,可是一次次勒馬回頭,身後依舊是茫茫一片,沒有絲毫人影。

汗血寶馬的前蹄有些跛,那是在搶水的時候被一名垂死的赤金族士兵砍傷的,好在並不嚴重,依舊能往前走。

朱渝也不挽韁繩,汗血寶馬信步由韁。他知道,單憑人力很難找到這片“死亡之海”的出路,好在這馬原本就來自沙漠,便放心地任由它自己老馬識途。

他又看看自己那袋珍若性命的水囊,滿意地拍了拍馬的頭:“馬啊,馬,走出這沙漠,我當了皇帝一定封你為‘國馬’,讓你也享享富貴榮華!”

又慢慢走得幾步,他再次勒馬,身後,依舊是死寂的一片。他幹脆下馬,望著身後,一次次的極目遠眺,這天地間仍然隻有自己的身影。

君玉不識路途,君玉沒有水,君玉不想死、君玉想和拓桑雙宿雙棲——可是,她還是沒有循著馬蹄的深深的印跡追上來。自己停留了那麼久,走得也並不太遠,她要追上來原本是很容易的,可是直到風已經吹亂了馬蹄的所有痕跡,她依舊沒有半點影子。

她是在原地等死還是在茫然亂竄?

夜晚天氣涼爽,正是趕路的好時候,可是,此刻,心裏像有某種瘋狂的小動物在拚命抓扯,怎麼都平靜不下來。他又看看那樣一覽無餘的月色,幹脆在地上坐了下來。月色下,看什麼都不十分真切,可是他依舊牢牢地盯著自己身上沾滿血跡的衣服,盡管血跡早已幹透,仍還隱隱透出一些腥味。這些,是赤金族精兵、西北軍將士的鮮血,甚至,有些是君玉的左肩上那道深深的傷口的鮮血!

“我是君玉……君玉啊……”他又想起她駭異無比的聲音,想起她在狂沙卷來時拉著自己驚恐逃命的模樣!他猛烈地搖搖頭:“你是君玉又如何?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痛恨的人!”

天色已經大亮。

坐得太久,朱渝站起身,腿都有些發麻。他上了馬,前麵是一片紅白相對的沙岩。

他策馬過去,沙岩裏有很多形形色色的玫瑰般的石塊。這是沙漠裏一種風化造成的玫瑰形狀的石頭。他仔細看了看,裏麵有一塊赤紅色的石頭十分醒目,完全像一朵真正的紅玫瑰。這大堆石塊裏隻得這一個赤色的,看起來十分奇特,他撿起來,揣在了懷裏。

他又回頭,轉了幾個方向四處看看,別說人影,這死氣沉沉的天地之間,連一隻飛鳥、一隻鼠類都沒有。

他看著遠方,想起下聘時見到的小回王的女兒那漂亮可人的麵容,想起南昭夫人那媚到入骨的風騷,想起一幹妻妾各自殷切舒適的伺侯,更想起自己即將稱霸的那片遼闊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