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計安平已來白象城一個多月了,自己獨立監工也有半個月了。這半個月老張忙著去鄉下招人,這城牆上的活就丟給了她。
計安平邊喝水邊打量著忙碌的工友們。到了農忙時候,大部分人都回家忙農活了,剩下七八個人大都是白象城裏的居民,無田可種,所以就留了下來。
現在這七個人連帶計安平才八個,兩個大工、兩個中工、兩個小工,還有一個給中工幫手,計安平自己什麼活都幹,也是她身體好,上料、運料、修料、砌牆一個人做了四個人的活,偶爾還能幫別人搭把手。這也是她能鎮得住場的原因,要不然這些工友怎麼會服一個小丫頭的。
“張大娘快回來了吧?這邊這麼忙,人手又這麼少,怎麼辦啊?”葉婉兒在水桶裏擠了條毛巾出來,搭在桶把上。
計安平看他皺著眉頭的樣子,倒把自己這幾天的焦急放下了,“就這樣做著。這幾天是人手最少的。不過先走的牛二趙三他們的路最近,現在也四月底了,估摸著他們那活也做得差不多了,應該這幾天能回來。老張跑得最遠,去了‘下計縣’,她大概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這個老張也真是大膽,自己隻不過提了個建議,原還想著循序漸進,先從附近開始,慢慢看成效,明年再來做大。老張倒好,一下買了二十頭牛,也不知她從哪弄到的,分了十頭給工隊裏有田地的人家,自己牽著十頭牛跟著跑車的就去了“下計縣”。
不過“下計縣”在她的印象裏倒是一個盛產穀物的地方,田野廣闊,勞力也不少。如果老張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招到不少人。
葉婉兒又給計安平添了一碗水,把其他幾個碗也添上。陸續地有人過來洗手,喝水。
葉婉兒拎著小桶下了城牆。
“這個小姑爺現在天天待在這兒了?”有人嘀咕著,眼神還時不時地斜著計安平。
計安平也不理她,總有那麼些無事生非的人,計較起來倒累了自己。
“周家現在不是要給我們多弄幾趟茶水嗎?老張還加了錢。”有人馬上截了話去。
計安平單手提起旁邊一條石料,打量了一眼,提起開山鑿唰唰幾下,平了。又去看其他石料,這些石料個個都有人那麼大,凹凸不平,每次光是修石料大工就得修半天。不過對於計安平來說倒是算不上什麼,她力氣大,這些東西在她眼裏就像泡沫做的。
有人瞪了剛剛亂嘀咕的人一眼,嘴裏無聲地說:“亂說什麼,水也堵不住你的嘴。”
大工喝完水也開始幹活。
計安平刷刷地修著石料。兩個中工扛著石料慢慢地上來了,個個滿頭大汗。
大家趕緊接手。
四月末的陽光開始烤人,在這麼熱的天氣裏幹這麼重的活,確實很累。
現在距城門越來越遠,可上城牆卻隻能從城裏上,城外大都是坑坑窪窪雜草叢生的樹林,想搭一個臨時的台階都很難。
時近日中,計安平修完手上的石料,又開始找了一把泥鏟子在手上,“你們都別下去了。”兩個中工坐在那邊邊喝水邊喘氣,累得著實不輕。“幫忙把這些料砌完,砌完都下去。這太陽大得!”這幾天大太陽,大家迅速地黑了幾圈,個個隻有眼白還是白色的。
“那怎麼行,不趕緊點,今年誤的可多咧。”老工友吧嗒著嘴,“這天就熱點,在鄉下要種地還得種,哪能歇呢。大家把頭巾都搭上,遮遮就行了。”
“沒事的。老林師傅,有事我去跟老張請罪。這麼大的太陽,曬病了,不合算。”計安平邊說邊往台階邊走,“這還有三四裏,靠我們這幾個人是怎麼也做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