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幾個木匠真是享受著皇帝般的待遇,大家夥那是吃飯都恨不得替她們吃了,就希望這幾個家夥能省下時間來做活。
從水車試水開始,牛小角將其又做了些許改進,之後就正式出產,到現如今也出產了七八架水車了,有五架已被那心急如焚的工友扛回家了。
還有兩架被計安平假公濟私截留了下來,隻等計明亮下次進城給拖回去,給父母減輕點負擔。
計安平正想著小姑上次拖那麼一車貨,小毛驢真是辛苦,兩個人會不會是走回去的,那麼多貨什麼時候能賣完……
正思量著,有人遠遠地跑過來,“計工頭,計工頭。”是去周家茶樓的小丫頭。
“怎麼啦?”計安平站起身,“著急忙慌的。”
小丫頭喘著大氣,“計……工頭,你快去看看吧。婉兒哥哥快被打死了……”
“什麼?”計安平急了眼,“怎麼回事?”旁邊的人也圍了過來,“怎麼啦?昨天挨打今天又挨打?”
“說清楚點。”
“是。我去到周家小樓,隻看見周老板和周老爺在罵人,沒看見婉兒哥哥,我就問婉兒哥哥今天怎麼不送茶。周老爺說……說……”
“說什麼啊?小田。”
“說哥哥妹妹的還說沒奸情。”小田漲紅了臉,“他怎麼張口就罵人啊?”
“還有呢?”
“後來我就聽見婉兒哥哥和小錢兒在院子裏哭了,我就跑進去看看,婉兒哥哥跪在太陽底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身上衣服也被扯破了。周老爺子還直罵,采花賊不到別人家,偏偏到她們家就是婉兒哥哥招來的……”
“現在還在打嗎?”計安平皺了皺眉,早上聽老張說什麼敲鑼打鼓的,她就隱隱覺得有什麼隱憂了,果然是……
“不再了。就是罵得難聽。”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真是的。”
“周老板說以後都不給咱們送茶了。”
“這不怕,我們自己可以燒水,不喝茶就不喝。”
“她們不想做生意,我們又不怕。”
“婉兒我看還挺好的,又能吃苦又會幹活,這兩夫妻還真是不知足。”
大家夥邊議論邊看著計安平的臉色。
“計工頭,你看我們要不要……”
“要什麼?”計安平一瞪眼,又轉身找個地方坐了,“沒茶就喝水。其他的都是人家的家務事,跟咱們有什麼相關。散開散開,該幹嘛幹嘛去?沒事幹,上城牆上曬太陽去。”
大家趕緊散了,邊走還邊嘀咕著,這計工頭今天奇怪啊,平時看她對周家姑爺蠻好的……
計安平心裏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跑回周家小樓看看,可是……
隨著越深入地融入這個世界,她越不敢有什麼不合情理的舉動,如果她表現出什麼被別人發現,對葉婉兒更是雪上加霜。
中午過了不久老張就帶著人回來了,一群人沒有垂頭喪氣,倒是興致勃勃,似乎參加什麼集會回來一樣。
“怎麼回事?”計安平知道可能不會有問題,但是對於這群人的興奮勁就不能理解了。
“城守大人真是個好官。”
“衙門真氣派。”
“內皇城真是大啊,光門前的路就像是走不到盡頭一樣。”
“我們還登了百譽樓。”
喂喂喂,你們不是去過堂的嘛,一個個怎麼旅遊去了。
經過老張的講解,計安平才知道,原來上午老張以及十幾個工友跟著衙役到了衙門,城守大人早已等著了。
原告是白象城的一戶普通百姓,隻說自己不忍有人公然違背朝令,所以才狀告老張。
至於克扣工錢則是先前在老張工隊做了半個月,做事偷懶賣滑的一個人告的,當時她被計安平說過幾次之後,就不告而別了,工錢也不拿,計安平在工隊裏問到她的同村人,上次此人回去送水車時已把錢帶給其家人。
這次老張上堂之前已準備好所有的證據,修城令、賬本、上次賣牛的欠條、砍伐令……
正好那位同村人也在衙役所點的十幾個人之中,一上堂就叫,邱二,你在這兒。上次就不告而別,你的工錢我回家帶給你老娘了。
城守大人隨便問了兩句,就宣布退堂了。有違農時之事她還要調各地地保賬本來看。
至於克扣工錢則是原告無中生有,屬誣告,按律當處以五十大板,但在老張的求情下,隻打了十板。
城守大人對老張能做到工事農事兩全其美大加讚賞,對工友們所說的吊架水車更是感興趣,直說有空要來觀看。
出來後老張心情大好,正好白象城最高樓白譽樓正在城守衙門不遠,就帶著一群人去登了一回。
“還有饅頭嗎?”
“給我們留飯了吧?”
一群人邊說邊擠到灶邊去了。老張請了登樓就不請吃飯了,一群人還是回來吃飯。
“有有。小計說你們中午肯定會回來。”老古正挑著洗好的兩筐碗碟回來,趕緊招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