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安居坊”,計安平和大家一起把東西卸下,今天的東西比較多,三大輛牛車堆得滿滿當當。
收拾停當,吃過午飯,計安平給大家講了一下最近的安排。“這幾天,我們店還開不起來,東西太少了。所以大家要加緊趕製一些東西出來,像木盆木桶水車凳子桌子之類的。”計安平打量著一圈老實巴交穿上龍袍也還是木匠的工友們,沒辦法隻好還是點了牛大角,“大角,你們先前不是也進城給大戶人家打過家具嗎?看什麼東西比較實用,就先打一批出來,至少要把堂屋擺上。”
“好的。”牛大角應著。
牛小角自顧自地拿著刨子在一邊刨著木料。
“那個,”有人想起工友們的拜托,“計工頭,我們現在才有兩輛水車,是不是先做水車?大家都眼巴巴地看著呢。”
這確實是個問題,計安平抓抓頭發,“……那就先做水車吧。這兩輛趕緊刻上我們的標識。放在大堂裏展示,有人要問的話就賣十兩,少了不賣。”
大家都倒吸一口氣,這麼貴!可想想還是值得買。
“以後我們自己人要買還按先前的價格。”
“小田,小文,你們兩個小點,每天上午出去把菜買回來,但不能在外麵待久了啊。做飯的問題嘛,暫時大家輪流做著。”小田的手藝是不能指望,一群女人沒有一個精通做飯。計安平自己倒是會,但是一群女人都不會,她也必然是不會的。
“住就住樓上那兩個通鋪。你們隨便挑,想住哪間住哪間。”
“大角啊,你是師傅。這幾天每天具體怎麼安排你看著辦。”
“好咧!”牛大角大聲應道,這還是計工頭第一次明確她師傅的身份。
“我暫時還不住這兒,晚上還回工地去,不過每天我肯定會過來一下,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到時可以告訴我。”
中午大夥休息了一下,就開始幹起來。
計安平趕到城隍廟下的一家裝飾店,把前幾天訂的招牌匾額扛了回去。
傍晚,計安平把兩輛牛車拆散放到另一輛上,趕著三頭牛就回工地了。
“安居坊”這邊的牛棚暫時還沒有建好,也沒有地方喂牛。
之後幾天兩頭的事情都進行的比較順利。
計安平白天到“安居坊”看一看,下午就回工地繼續幹活。
眼看著工地馬上就能完工,“安居坊”的貨物也越堆堆多,計安平的心情卻沒有好起來。
離上次抓小偷已有幾天了,計安平發現自己的手一點好的跡象都沒有,還是時不時地顫動。搬一些石料修修城牆問題還不大,就是一拿起筆感覺就明顯了,得死死地握住才能寫得了字。
看著半天才寫了一行的賬本,計安平歎了口氣,放下炭筆,兩手互相捏著。
“怎麼啦?手還沒有好?”老張走了進來。
周家茶樓的房子老張一直沒退,她的家當什麼的也都在這裏。
計安平倒是有一段時間沒住這邊了,偶爾過來理理賬。
“是啊。不知怎麼了,不痛不癢的。”計安平也奇怪。
老張拿起計安平的手放到桌上,不一會兒又抖了幾下。計安平收回手,放腿下壓著。
“這都幾天了,怎麼還沒好。”老張也奇怪,要說是那天出力過度,這些天也該好了。
“要不明天我去城裏找家藥鋪看看吧?”計安平道。
“找什麼藥鋪。”老張把賬本合起來,“起來起來,我帶你去找老趙看看,這家夥別是那天給你亂紮紮壞了。”
計安平這時已知道這個老趙就是看城門的老兵了。
兩人隻著褻衣,也不披外套就下了樓。
樓下葉婉兒正背著小錢兒在收拾桌子。昨天周老爺子的弟弟來了,幾人坐在院子口聊著天,看見兩人,那個和周老爺子一樣瘦高個的老頭馬上打量著兩人,又湊到周老爺子麵前嘀咕著。
計安平沒理小錢兒滴溜溜看著自己的大眼睛,徑直出去了。
“我們馬上就回來。”老張隨口道。
兩人找到守城老兵的時候,她正在小屋中自斟自飲,桌上一碟鹹菜,一碗糙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