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人組的周一(1 / 2)

“我說,作業我一點都沒寫啊,怎麼辦。”“不就作業沒寫嗎,怕個蛋,最近夏文所有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不就沒寫個作業嗎,他還能像我對待那小子似的把你們倆肋骨打斷?”“他要真動武那倒好說了,教師不顧禮義廉恥對學生痛下狠手。這個題目肯定能搶汪峰的頭條。”“他已經上過頭條很久了,不行……我還是有點兒怕。”“朗言,你說你打那些流氓地痞的時候都不慫,這會兒慫成狗了。”“流氓天天打,作業天天交,比起流氓,我還是害怕作業多一點。”穀子搖搖頭,顯然不是太理解朗言的想法。其實朗言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害怕交作業,雖說在學校因為穀子的惡名,他也被當成“並不怎麼壞的壞人”,可本質上,自己的階級還是在“好人”一方的,雖說,好人不長命,這年頭也不需要十全的好人,可朗言還是想做個“好人”。天真——小鏡總會提著眼鏡這麼說自己。天真就天真吧。

難為三人沒有遲到,而是踩著鈴聲進了教室。一如既往的異樣的目光,這個社會的世人大概都有這樣共同的嗜好,如果討厭一個人還是一起討厭來的比較舒服,並非出於這個人身上固有的缺點,而是隨大流比較簡單容易。所以說,想要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很難,因為那是根深蒂固的多數人的想法。“為此而需要足夠強大的力量,例如拳頭至上的主義,起碼在普通人的觀念裏,武力是解決不可調和問題的唯一途徑。”當殺手——起碼揍人不會太難,朗言沒有理會講台上弱者氣息滿滿,正在抗議的老師,雖然他在這個教室中屬於“權威者”。徑直走到座位一屁股坐了下去。“那麼,我來說一下下個月的月考……”陳舊的聲音,以及周遭同齡人的隨聲附和,也許是出於好學或者學生的本分,又或者隻是——“弱小愚蠢者的同盟。”也許,會有個打破這樣生活的契機——現在,它來了!

學校周邊驟然響起了刺耳的鳴笛聲——教室裏瞬間炸開了鍋,穀子更是直接推開窗戶跳了出去——(備注,是一樓……)“朗言,你快看。”十幾輛黑色的賓利出現在學校門口,那氣勢頗有好萊塢大片黑幫會議的派頭。很多學生看得不解,卻又是抑製不住眼中的好奇與聲音裏的恐懼。“這牌場趕上國家小領導人的氣勢了,不過中國不用這個牌子的車,一般都是開紅旗的吧。”“穀子,小鏡,跟我走。”朗言使了個顏色,一邊的老師和學生的注意力已經全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吸引,絲毫沒有注意到三人。來到外麵的走廊,別的班也是一團混亂,更不會有人注意到這三人組的行動,雖然平日裏他們走到哪兒都會飽受“萬眾矚目”。“到底什麼個狀況。”“不會和昨天的事兒……有關係吧。”“腦子挺好使,小鏡,我覺得脫不了幹係。”“那幾個被打的孫子來頭這麼大?小夥兒一副欠揍樣背景果然深啊。”穀子捏了捏自己的二頭肌比劃了一個“放馬過來”的動作。“我想——”朗言剛想說話,卻又突然收了聲,因為,他看見一個人從走廊那頭走了過來,整座學校跟他最不對付的老師——教導主任夏文。從入校以來朗言就一直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緊盯著自己的一絲一毫,那就是他,夏文。自己和穀子,小鏡的三人組屢屢違反校規,雖然沒有引出太大的亂子,但本質上已經威脅到了校內的和諧和許多老師的權威,每一次擔任這個“調停者”的人就是夏文。這個人和那些隻懂教書而沒有絲毫風骨的軟骨老師不同,沒有巧言令色或是言辭懇切卻又囉嗦的諄諄教導,連循循善誘亦不需要,他要的隻是簡單的解決方法,聽命,服從,以及結果——這些隻有殺手才篤信的教條在這個冷麵大叔的教師生涯中被詮釋的淋漓盡致。“你們在這裏做什麼。”“教室裏太吵,出來透透氣兒,這不算違反校規吧。”穀子和夏文說話從來不掩飾語氣裏的挑釁與嘲諷。“我建議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朗言,凡事,三思而後行。”他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走了過去,看來是要去處理校門口的騷亂。“這老小子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朗言?”“我不知道,不過他這個建議不壞,眼下咱們還是三思加慎行吧。”“話是這麼說,門口那群到底什麼來頭。”小鏡拿出手機,兩張汽車前蓋的特寫照被翻了出來。“車型不一樣,但是你們看,左前蓋都有一隻像眼睛一樣的記號。”“所以我就說,他們到底什麼來頭。”“冥生——是叫這個名字吧。”“啊,你怎麼知道的,朗言。”“老頭子的筆記裏有,那這來頭可不小,擺明了是衝咱們來的,想辦法趕緊溜吧。”“為什麼。”“天啟和冥生,自古難和,隻是因為咱們三個毛頭小鬼就這麼興師動眾,我覺得咱們昨天拿回去的東西是關鍵,還是先回去確認一下。”“那事不宜遲,走吧。”就在三人商量下一步對策的時候,校門口已經展開了一場建校百年來都從未有過的重頭戲。從車上下來的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推開來阻攔的保安就要往門裏闖。保安們大都年紀不輕,且家裏有老有小,誰也沒有那個膽子敢去阻攔這些凶神惡煞的楞頭。“那個是——”“那是教導主任?”在學生們或詫異或驚異甚至還有些許蔑視的目光中,身著一塵不染黑色西裝的夏文,走上前去。一人麵對近百人的隊伍毫無懼色。“請問你們,來學校有何貴幹。”一個看著像是小頭目一樣的人走到夏文麵前,很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痰,“你算哪根蔥,把你們校長叫出來。”“校長去市委參加一個會議暫時回不來,學校的全部事宜都由我來處理,有什麼需要或者請求的話可以直接和我說,還有——”夏文說著一邊扶起剛才被推倒的一名保安,一邊指向那個出言不遜的小頭目,“請你向這位師傅道歉,然後把被你弄髒的地麵擦幹淨,否則我禁止你們進入校園,自然也不能滿足你們的任何要求。”也許是被夏文震驚的語氣和攝人的氣場一時震住,這個平常習慣了吆五喝六的流氓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恐慌,這個人不是不怕死,人都怕死,而是他並不覺得自己——能把他怎麼樣。十幾年的混混生涯讓他不肯輕易認輸,加上是在一群小弟的麵前,這個時候認慫自己以前好不容易壘起來的威信怎麼辦。豁出去了——“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流氓總喜歡以虛張聲勢的氣勢假裝強大來掩飾自己內心和實力的弱小,更別說這種氣勢上已經先輸一籌的時候——你已經輸了——說觥籌交錯都太過漫長,幾乎隻是喘一口氣的時間——連被打的自己都沒有感覺到麵前的男人有什麼動作,右臂從手肘部分開始已經直直的彎了下去,再沒有絲毫知覺。雖說是夏天,但自己卻從裏到外都冒著冷汗,別人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個不算太遠的來回。“我再說一遍,向這位師傅道歉,然後把地擦幹淨,否則的話,就滾。”“混蛋……全部給我上,打!殺了這混蛋!”人數在很多時候很管用,但是極少數時候是不管用的,很不巧,這一群人恰好碰上了這個極少數。在旁觀者看來就像電影快速放映一般,夏文幾乎是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在人群中閃轉騰挪,以每一記直拳打倒一名對手的高KO率將在場的幾十人放倒在地。**以及止不住的痛呼聲,那個小頭目看著平日裏橫行霸道慣了的兄弟一個個倒下,最後,他的自信被完全擊垮,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夏文一動也不敢動,頗有種“我為魚肉,君為刀俎”的視死如歸範兒。“話說三遍淡如水,道歉,擦地,否則——”夏文大手一揮操場上倒的橫七豎八的人群。“他們就是你的榜樣。”小頭目此時已經完全被嚇傻……伏地,磕頭如搗蒜一般,夏文一腳踩在他的後脊背上。來回蹭了幾蹭。“我警告過你,現在明白了嗎。”“是,是,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怎麼說我在這裏也是為人師表,這種事要解決等我脫了這身衣服再說。”與剛才不同的是夏文聲音裏所隱藏的東西,那是一種輕易不會顯露的狠戾之氣。“我知道你隻是個炮灰,回去替我帶話給你們的頭兒,不對,是你們的頭兒的頭兒。死人一定要死的有意義,雖然你們該死,但我也不是那種隨便接活就殺人的人。一個‘華蓋’,從不殺救不了別人的人。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夏文鬆開腳,照著那流氓的腮幫子就是一腳。一瞬間腫的老高。“走,我們走,快走!”校門外最遠處的一輛賓利中,一個年輕人撫掌而笑。“少爺。”“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不愧是父親當年倚重的悍將,今日一見,當真名不虛傳。百睛猛虎駐荊川,響雷落地是修羅。不愧是當年破了我荊家百虎陣的夏文,覓叔,開車吧。這條蒼龍,就算不為我所用,也決計不能投入大哥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