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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魍對那日西門鬆給他的一盆冷水,可謂刻骨銘心。
“就你?去國都給太子做侍從伴讀甲士?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麼?你大哥、你四弟和你五弟他們三個都不配,你也敢異想天開,我看你就是想借手滅掉我西門家族,伴君如伴虎,你知道不知道?你知道個屁,我西門鬆絕不允許你離開虢村半步,否則我親手……”
是我家老漢沒錯,生我養我也沒錯,錯就錯在老漢把我當成了他的私人物品,錯就錯在我對老漢從來都不說“不”!
當然了,有一說一,也錯在這個刀跟火種的時代!
“我今天就把話給挑明了,老漢,我是你您生的也是您養的這沒錯,但是我都娶妻了,您老漢再也不能安排我的一切了,您讓我孝敬您二老,做人要務實等等的這些,我聽,但是其他的事,我的人生我做主!
跟著巫師大人學習,您說巫道那是貴人的事,我會餓死自己,您不讓。
跟著大司空大人學習,您說種田打獵過一輩子那也是一輩子,您怕我客死異鄉,死活不讓我出門了。
跟著太子做侍從陪讀甲士,您說我要借他人之手滅了咱西門家族,您又不讓我去。
別的不說,就這三件事,若是有一件您讓我從一而終,我能是今天這樣嗎?難道老漢您心中一點都不曾不後悔過嗎?”
西門魍想起。
在這方世界的那一世錯過的太多機會,又憤又痛,幾乎咬牙切齒的在說。
那一世,被老漢耽誤安排的,又何止是這三五件事!
三十六年後回來,大哥西門魑、四弟西門魎以及五弟西門魃,都因搭著職位升遷的便車,搬到了國都去了,借著回來帶了許多金銀財寶的實力,西門魍也想離開虢村離開龍吉崖裏這邊陲小地。
可身體健康、精神抖擻的高壽已近百歲的老漢西門鬆,是死活不同意,更是以死相逼。
又過了十年,西門鬆過世,西門魍和二哥西門魅分家後他自己才當了家做了主,但也僅僅從虢村從龍吉崖裏搬到了會州城。
可惜五兄弟倪於牆,西門魍的兒子又對他幾個叔伯是言聽計從,報恩後剩下的家產很快就被敗家子給敗光了。
會州城裏是待不下去了,一家老小又隻得返回龍吉崖裏虢村,可惜沒那麼容易了。
虢村龍吉崖裏乃至大衍國,早就重新丈量了國土,舉國上下實行了“廢井田,開阡陌”的政策,老西門家的地都被分割了出去,也就剩了老二西門魅一家的。
可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人生的大起大落,就在旦夕之間。
家產以及城裏的鋪子被敗家子給敗了,老家也沒田了,若是不想為人奴仆,那就得重新開田一切從頭開始。
還不止這個,就拿生孩子的事來說,當年走的時候得虧還留了個種,生了個女兒,可回來後,老漢西門鬆嫌棄他西門魍不太行,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說是要絕戶,對兒媳那是百般刁難。
得,不想休了媳婦,那就得生,他不生,他媳婦要生,如不然,他媳婦就得尋死覓活了。
可是,他媳婦十六就給他生了女兒,這時候他媳婦已經是五十二歲了,再生孩子,難度不小,可危險更大。
但是,一家人那時候要過得安生,還是得生,這不,兩口子頂著巨大的壓力,開始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