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目光齊齊聚集到二人身上。
無名客和葉小竹轉身便逃。
杜浩雁不由笑彎了腰。
陸憑欄看向她,“你不介意?”
“什麼?”杜浩雁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表情。
“他和這些女人的過往呀。”吳涯代為提醒。
杜浩雁笑笑:“時光若能倒流我一定介意,既然時光不能倒流,過去的,我何必介意?”
吳涯不可思議地看向杜浩雁:“你這麼大度?”
杜浩雁憨憨一笑。
“這裏這麼熱鬧,在下實在不忍心打擾。”有人輕歎。
聽到這聲音,杜浩雁神色一凝,陸憑欄也已經搶先擋在了她麵前。
一個灰袍中年人,他的身後跟著七名抱琴的彩衣女子和十名銀衣男子。這個灰袍中年人,正是自稱地獄門左使的狂風。
“就是她了。”狂風看向杜浩雁,“那個女孩子。”
杜浩雁看向那那七名彩衣女子,神色一變,低聲道:“凝神定心,她們一定想用琴聲來攝魂。”
那七名女子已經一字排開,盤坐於地,指尖一動,一曲蕩人心魂的琴音立即飄散開來。
“這首曲子名喚七情殺。”狂風淡淡看向杜浩雁,“七情殺,人有七情,喜、怒、憂、思、悲、驚、恐,人曆風雨總要留下令你喜、令你怒、令你憂、令你思、令你悲、令你驚、令你恐的人、事、物,所以,也很少有人能抗拒這曲七情殺。”
琴音歡快、悠揚,令人心情一暢,煩憂之意盡去,葉小竹麵現喜色,無名客握住她的手,“收斂心神,不要被琴音所擾。”葉小竹一驚,急忙斂神定氣。
琴音忽而變得急促如鼓,讓人變得心浮氣燥,“是什麼人在這兒亂彈!”幾個仆婦衝出來,才一出來立即被琴音所攝,一個個變得橫眉怒目,互相撕打起來。
杜浩雁忽然飛起來,“攔住她,她想以音製音,不要讓她拿到任何樂器。”狂風話音方落,十名銀衣男子立即以包圍之勢攔住了杜浩雁。“七情分屬五髒,若是被琴音控製,必會震裂五髒六腑。”杜浩雁清喝一聲:“把耳朵塞起來。”
這一聲清喝令得撕打的仆婦有刹那清醒,一個個急忙撕了衣角來塞耳朵。
“沒用的,”狂風微笑,他看看那十名銀衣男子,十名銀子立即攻向手無寸鐵的陸府家人。
陸憑欄一躍而起,劍光一閃,一名銀衣男子的頭已經飛了出去。
“陸憑欄,你在這個時候運用內力,無異於找死。”狂風歎一聲,“可惜了。”
陸憑欄也隱隱感覺到了脅部震痛,形勢不容他靜坐下來,長劍一揮再次攻向銀衣人。無名客、吳涯、納蘭無恨和南宮門也已經拔劍出手。那九名銀衣男子疾退開去,並不與他們正麵交手,隻是一味躲閃。
琴音忽然變得淒涼幽怨,葉小竹已經把持不住,不知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兩行淚已經落下。“葉姑娘,”無名客一驚,想要上前幫她,卻不知為何想起來了自己的身世和任紫英的情怨,一時之間神色也變得悲戚起來。
“吟風,”吳涯急忙上前緊握住無名客的手,這種關切之情,立即引發了他自己的身世,不由也感傷起來。
琴音再變,忽而淒厲無比忽而憂傷,忽如泉水叮咚忽如萬馬奔騰,忽而憂慮感傷忽而毛骨悚然。隨著琴音的急劇變化間,納蘭無恨和南宮門的神色也變了。陸憑欄腦海中更是往事紛至遝來,令他頭痛如裂、心跳如鼓,血脈賁張。
論內力,杜浩雁不及陸憑欄,不過,她一向看得開,還能勉強撐著,看向場中,深吸一口氣,如果這麼下去,他們都會支持不住,而自己的擔心也會成為對方的弱點。
眼見對方已經被琴音所攝,九名銀衣人改而進攻,杜浩雁手一撥,一篷針雨灑過去,他們運劍如風擊飛銀針。
“花開了,我笑了,花謝了,我不傷。
年年歲歲春風裏,桃花還是舊模樣。
風來了,隨風舞,雨下了,伴雨唱。
自自在在山水間,何懼世人笑我狂。
來時來呀去時去,事事何必太在意。
功名利祿已老去,愛恨情仇盡忘記。
神自清,性自明,惟有一顆七竅心——玲瓏。“
杜浩雁的歌聲穿透了七情殺琴律,那種淡泊、清靈的歌聲,令得陸憑欄一震,隻見劍光如亂電穿雲般,已經擊殺了不及出招的三名銀衣人。
納蘭無恨和南宮門雙劍相合,無名客和吳涯雙劍相合,四柄劍已經接連出劍擊殺了四名銀衣人。陸憑欄眼角一掃,餘下的兩名銀衣人已經欺近完全被琴音控製的葉小竹身邊。亮光一閃,陸憑欄手中的劍已經擲出,穿透了一名銀衣人後背。而無名客和吳涯也立即攔下了那名銀衣人,南宮門和納蘭無恨也趕至,四劍齊出,那名銀衣人慘號一聲倒地。葉小竹渾然不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