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憑欄未作評價,隻淡淡一笑,“很多自認為出世的高人都有許多不近人情的規矩,不過是自命清高罷了。雁兒說的沒錯,既然看淡了功名利祿,看淡了世態炎涼,笑傲紅塵又如何?”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不必拘於一格吧。”花臨風淡然一笑,“明天出發我會通知你們,有什麼事盡管吩咐下人,我先去準備了。”
看著花臨風離去,陸憑欄淡淡一笑,“我想,這件事過後,這個雙鶴山莊就會消失了。”
無名客瞪大眼看向他,陸憑欄搖搖頭,“既然不想涉入紅塵,當然會泯去所有痕跡。”
葉小竹微歎,“為了浩雁,他們已經破了規矩。”
陸南笑道:“公子,你一向不苛責於人,怎麼轉了性子?”
無名客曬笑:“為了喜歡的女孩子,當然會轉性子。”“浩雁若在,不罵你才怪。”白了無名客一眼,陸憑欄轉身回房。
陸南看看無名客,“是呀,為了葉姑娘,你不也轉了性子?”
“陸南,你也笑我?”無名客追過去,陸南轉身逃掉。
花府不動則已,動則迅如雷電,一天一夜之間已經調集了八百餘人。花老夫人沒有露麵,除了雙鶴山莊負責接待過客人的主仆,其他的人都以白巾遮麵。
“你們花府,到底有多少力量?”無名客驚歎著,看到整齊如一的隊伍,這樣的門派,他第一次看到。
花臨風看看沉靜的陸憑欄,再看看無名客,“我想,你還是學學陸憑欄,少說幾句比較討人喜歡。”
葉小竹拉拉無名客,無名客沒有現出尷尬,淡淡道:“何必故弄玄虛,我也不過隨口問問,你便是說我也懶得聽。”說著,大步向門口走去。
花臨風看向陸憑欄,陸憑欄微微笑笑,“他一向如此,不必介意。”
花臨風笑笑:“也蠻可愛的。”
當花府大舉攻向黑白教時,黑白教似乎已經料想到了這結局。
文俊儒看向麵前須發皆白的長者,長者麵色陰沉,“俊儒,你想稱霸武林我不管你,為什麼招惹花府,傳說中的天外飛花,若是大舉來犯,不要說你,便是我,也未必能自保。”
“天外飛花從來不問世事,蘭婷出事時他們也沒有施手相救。”文俊儒冷笑一聲,“為了蘭婷的女兒,他們會出手嗎?”
“你仔細看看這個丫頭。”文墨涵看向閑閑坐在台階上的杜浩雁,“坐看雲卷雲舒、閑看花開花落的超然,人人都說得來做不來,這個丫頭,雖然身在險境,卻做到了。你認為,她會不會感動天外飛花?”
文俊儒目光一沉。
杜浩雁輕輕伸個懶腰,那份慵懶那份閑散,沒有一點兒身臨絕境的心情。
“把這丫頭交給我,我需要用她作籌碼與天外飛花談條件。”文墨涵嚴厲地看向文俊儒,“天外飛花自傲得很,不會與你直接交手的,他們與神鳳城有些淵源,你作好與神鳳城一戰的準備吧。”
看著文墨涵向自己走來,杜浩雁笑了笑。
“這種時候能夠笑得出來的,大概隻有杜大小姐了。”文墨涵目光一沉,“長江後浪推前浪,杜大小姐可是難得的人才。”
“天外飛花不動,你也懶得動,冬眠了那麼久,想伸伸老胳膊老腿了嗎?”杜浩雁淡淡笑著,“年紀大的人,通常要小心些,若是弄個腰折腿殘的,那可劃不來。”
“我隻有這麼一個孫子。”文墨涵淡淡地應著,“人老了,總是喜歡溺愛兒孫的,這也是人常情。”
“若是沒有天外飛花和神鳳城,你還會蟄伏這麼久嗎?”杜浩雁伸手彈彈身上的灰塵,神情還是那麼淡定自如。
“我本就懶得再理那些紅塵的紛紛擾擾,年輕人好動,閑不住,既然俊儒想做一番事業,我也不能攔他。”文墨涵逼近杜浩雁。
“千古以來,妄圖稱霸天下者,未得好死。隻不過,人們想不開,總以為自己可以逃出這個定數。”杜浩雁輕輕歎口氣,“你和你的那些屬下,已經試過無數次了,為什麼還是想不開呢?”
文墨涵目光一沉,二十年前,蘭婷說過這些話,二十年後的今天,她的女兒居然說了相同的話。
“如果你不與俊儒為敵,我可以考慮放過你。”文墨涵難得地現出一點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