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這些家夥的目標原來是我嗎?
平淡如水的視線掃過會議室在場所有人的麵龐,坐在首位的稚名隱知用手托著下巴一聲不吭。
“咳,不好意思稚名卿,吾等冒昧請您來此,實乃有事相商,如有怠慢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正當氣氛凍結的時候,位於稚名隱知正對麵的中年人站了起來說道,不過他的說話方式相當古怪,就像生活在集權統治時期的人一樣古板。
仔細觀察的話也可以發現,這個麵容剛硬、身材挺拔如同軍人般的中年人,他的行為舉止也十分有講究,應該歸功於家庭教養。
這麼一來,背景就差不多猜得出來了。
“你們四大家族的人什麼時候和排斥派聯手了?”
稚名隱知的臉色說不上難看,一臉讓人瞧不出喜怒哀樂的冷淡,這讓站在他對麵的那個中年人有些心裏沒底。
四大家族,是指如今日本咒術界的領頭集團,【正史編纂委員會】隸屬的沙耶宮家也是其中一員,皆是有著相當曆史背景的家族。
按道理講,他們應該是屬於支持派,也就是‘稚名隱知’派係的附庸。
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舞會上?
要說和當地政界、各方名流有所交往,所以聽說排斥派的動向連忙派人暗中保護,這倒不稀奇。
但是如今坐在這間會議室裏的人之中,如果有排斥派的結社成員呢?
“稚名君,鄙人先聲明,這件事和【正史編纂委員會】以及沙耶宮家無關。”
稚名隱知話剛出口,同樣坐在人群裏的幹柏冬馬立刻發表聲明,不過這麼讓人想揍一拳的笑臉真的不要緊嗎?其他人的目光頓時露出鄙夷之色,更甚者已經開始琢磨等會怎麼收拾這個言而無信的家夥。
明明之前說好了幫忙說好話,結果這剛開場沒幾句話的功夫就把所有人賣了。
中年人冷冷的督視了一眼幹柏冬馬,似乎在說你給老子等著。
不過幹柏冬馬卻自顧自地望著天花板,無視了所有人的目光,好像會議室的天花板上有什麼值得觀察的東西。
他這樣的態度越發加重了周圍人的怒氣值,連稚名隱知也能感覺得到氣溫一下子升高了。
該死的,現在可是夏季!
“收起你們的咒力,還有把冷氣再調低點。”
麵對在座之中最高地位之人的命令,氣氛總算緩解了一點,同時有人去找冷氣遙控器調節溫度。
“好了,現在可以解釋了吧。先說好已經快九點了,等會我還要去書店,如果書店關門了你們的結社也可以關門了。”
這番話說得毫不客氣,連幹柏冬馬都忍不住弱弱的看了過來,不禁暗讚一聲自己真是明智。稚名隱知雖然看上去比較冷淡,但實際上還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像現在這樣表現出煩躁的一麵,應該算是少見的。
也就是說,經常生氣的人真正發怒時不可怕,平常和藹的人發怒時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剛緩和的氣氛仿佛像是冬季來臨般的徹底跌到了零度,所有人瞬間啞口無言,在這堪比言靈之箭的強勢宣言之下,沒有人敢反駁稚名隱知。
即便是那種再桀驁不馴的年輕人,此刻也隻能在心裏發出無聲的抗議。
不管是魔術師、陰陽師、神道的守護者還是守護僧,在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力量的情況下,同樣擁有著常人所不及的直覺。
這個時候閉上嘴讓領頭人解釋才是最明智的判斷。
相信在場不少人都是這麼想的,因此凍結的氣氛不僅沒有半點緩和,反而愈發冷冽、凍徹心扉,無形的壓力降臨在所有人身上,其中感受最深的莫過於那個中年人了。
暗暗叫苦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後悔,果然答應當這次談判的代表人是大錯特錯的決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