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就離譜,誰能想到就齊笙小臂上劃破那點兒傷,居然養了足足有一個月之久。
“我真是服了,你說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她屬麻袋的?小丫頭片子年紀不大,怎麼這麼能裝?”杜涵瑤心裏頭幾萬個不服,把手中的杯盞狠狠一摔,直接被濺出的茶水燙出痛苦麵具,霎時更惱了,“連我刺繡紮到手,傷得都比她那嚴重行嗎?氣死我了,簡直豈有此理!”
其實原本齊笙受傷跟杜涵瑤本沒有關係,但很不巧的是,被靖國公找上門的紈絝中,就正好包括了她的兄長杜鶴揚。
自從杜鶴揚被一頓家法打得下不去床之後,爹娘心中難受又鬱悶,時不時就逮著她撒氣。
“不就仗著她是靖國公的獨女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得理就不饒人,都跟她說了隻是醉酒後的無心之過,無心之過聽不懂嗎?還非得揪著不放,連陛下都由著靖國公到處去肆意找上門欺負人,這真是,真是……”
杜涵瑤很生氣,但她實在憋屈到詞窮,且罵人這種事兒單幹太不過癮,拽著對麵周鶯鶯的袖口,使勁挑撥道:“鶯鶯,你不覺得齊笙那臭丫頭太過分嗎?這你都能忍?”
不好意思,周鶯鶯隻想表示,她能啊。
畢竟自家又沒被靖國公問罪,關她什麼事兒。
周鶯鶯自詡知書達理,以後八成還是要嫁入皇家的人,才不會跟杜涵瑤一樣幹出潑婦罵街的行為,因此她隻笑得滿臉安詳,脆生生道:“靖國公偏寵三小姐人盡皆知,這次雖過分了些,不過也是關心則亂罷了。”
“嗤!她一個姑娘家,不說好好在府裏背《女誡》、《女訓》,學女工刺繡、謹遵三從四德也就算了,成天在外頭亂跑什麼?折騰著父兄都一起不得安寧。”杜涵瑤的嫉妒明顯呼之欲出,可就是嘴硬地不肯明說,“如今才不過十歲就敢這麼折騰,等過幾年及笄那還了得?”
杜涵瑤吐槽完畢之後,便抬眼仔細觀察周鶯鶯的臉色。
她曾聽老嬤嬤說起過,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啊,當麵看起來總是溫婉大方、謙卑守禮,背地裏心眼小得很,早恨到撕碎不知道多少條帕子了。
周鶯鶯的神情確實不大對勁,她雖說跟齊笙並沒正麵交集,但那日隻遙遙看了一眼就確信,等到這丫頭片子長大,恐怕她費勁吧啦吹出來“第一美人”的名頭不保。
真可惜啊,怎麼就差點沒把人給砸死呢。
杜涵瑤瞅著周鶯鶯陰沉的臉色,終於滿意了。她興奮了激動了,甚至已經隱隱期待起來對方也被齊笙氣得不停轉圈圈了。
“咳,聽我爹爹說,明明這丫頭安然無恙,陛下還覺得她受驚委屈了,在早朝時就當眾說什麼把她當成親女兒看待,還要把齊笙封為郡主呢,你說說,她配嗎?”杜涵瑤一個激動,繼續表示不服,“幸好靖國公很有自知之明,當場求陛下收回成命了。”
可惜杜涵瑤並不知道,她這話隻說對了一半。
因為嘉隆帝要封齊笙為郡主是真的,靖國公婉拒了也是真的,但出於有自知之明卻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