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瞞您說,兒臣自見了齊三小姐一麵後,便茶飯不思,日思夜想……”昭王書到用時方恨少,不管怎麼使勁努力,也硬扯不出來幾個成語,“相思成疾,思……”

他把話進展到這裏,一下子哽住,實在編不出來了,但依然保持著語調高昂,好不做作地幹嚎著:“父皇,如不能娶到齊三小姐,實乃兒臣畢生之幸……不、錯了,畢生之憾啊,父皇!”

“……”嘉隆帝並沒什麼反應,隻時不時淡淡地抬抬眼皮,然後選擇繼續傾聽,直到這逆子徹底演戲完畢,他才終於忍無可忍,隨手操起鎮紙扔過去,“你個混賬,孽障!”

可兒子再狗,畢竟也是自己親生的,嘉隆帝多少帶著點故意砸偏,昭王便側身一閃,極為輕易地躲過去了。

但他顯然沒搞清楚具體狀況,瑟瑟發抖地眨著狗狗眼,訕訕道:“父……父皇我……”

“混賬,逆子!你也不想想……那齊三丫頭是什麼人麼?連她你都敢覬覦?”這回可算輪到了嘉隆帝的主場,他唾沫橫飛,暴怒著嗷嗷叫,把龍頭案桌都“咣咣”拍得震天響,“你難道不知,她是靖國公唯一的女兒?朕曾在金鑾大殿上,多次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跟靖國公坦言把三丫頭視作自己的孩子看待,此事你不會不知吧?”

“朕的女兒,那便是你的妹妹!你跑來這跟朕說,你喜歡的、要娶你自己的妹妹?”

“你是禽獸嗎?啊?”

昭王平時假話說太多了從沒當回事,哪能想到還有這麼一層?他頓時腦瓜子生疼,被吼得耳朵嗡嗡,脊背如同斷了條腿的桌椅板凳,劇烈地搖晃不停。

誰知嘉隆帝才嗑完丹藥、正吐槽得帶勁,怎麼可能輕易住口:“再說那齊三丫頭才多大?你就惦記上了人家?你是禽獸嗎?啊?”

“父……父皇。”昭王並不大能接受,兩次被親爹問候成禽獸,這回終於能逮著漏洞,怯生生反駁一聲,“那個……齊三丫頭都已滿十二了,去歲右相之女跟兒臣定親時,也正是這個年紀。”

“是……是嗎?”嘉隆帝凝神思忖了下,意識到好像真是這麼回事後,嘴角一抽,但依然沒肯鬆口,“那也不準!”

“當初是你先要定親,朕便給你下旨賜婚。更何況你同那周鶯鶯都婚期將近,整個京城誰人不知?她又無甚錯處,好歹也是個右相的獨女,你想娶就娶,想退就退,他們不敢發活、便拿人當傻子耍麼?”

昭王簡直無語凝噎:“父皇我……”

“你若是想娶側妃本也不打緊,可你這逆子,娶誰不行,偏偏看上那個齊三丫頭……”

嘉隆帝煩悶得太陽穴抽抽,拿掌心直拍腦門。

雖說的確不大想承認,但他屬實覺得,自己這狗兒子哪怕沒退過婚,那也是配不上齊家小姑娘的。

他曾不止一次想過,自己若是靖國公,好不容易攤上個這麼漂亮可愛至極的女兒,那必然將她緊緊看住、養在深閨裏,絕不讓任何一個狗男人逮到機會占她便宜。

“靖國公滿門忠烈,齊澄更是救過朕的命,但他們從未居功自傲,封爵賞賜一概不要。可這時候你要朕忘恩負義,逼他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你……你,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