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明侯至死也不懂薛域怎麼看明白了他的雙魚玉佩,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這玩意雖看著普通,甚至沾了斑斑血跡,但薛域很清楚,它真正的威力,其實相當於“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武林寶刀。
有了它,他就能從此輕輕鬆鬆地掌控侯府,成為一家之主。
老東西向來自負得很,以為他至今唯一承認的兒子薛植太過於軟弱仁善,不像他這麼智勇雙全(呸,陰險狡詐),本來指望著再播播種多造幾個兒子,再選定最終繼承人的。
沒想到別說播種,連生命之樹都讓薛域直接擱這連根拔除,徹底完犢子了。
平明侯府的護衛首領殘山在居然看見薛域來見他、且手裏還攥著雙魚玉佩時,第一反應就是懵逼,特別懵逼。
他愣愣接過來玉佩,絲毫不敢怠慢,交給旁邊幾乎把眼球瞪出來,懵逼成一團的好兄弟:“混賬!別傻呆著了,快看看玉佩,可有什麼不妥的嗎?”
“我看看,八成、大概、好像是真的吧。”
“蠢貨,你眼神不好使,還是讓我來看!”黑衣護衛用指腹仔細拂過上頭的紋理,點頭確認,“是真的!”
“哦,真的就好。”殘山一把搶回來玉佩,扭頭麵向薛域,再說話時都多少帶了些客氣,“那公子拿玉佩前來,所為何事?”
“……”薛域將視線慢慢移過滿屋仿佛腦子先天發育不足的白癡,似乎很難相信他們有極為強大的戰鬥力,沉著一口氣壓低聲音,“我和我爹在去祭奠我娘的路上遇襲,我爹和隨行的護衛都……被殺……”
殘山聽到這兒,當場“騰”地奮起,猛拍了下桌案:“什麼?侯爺遇刺身亡了?在哪兒?對方是誰?有多少人?”
薛域:“……”
汝娘的,嚇他一跳。
所以這家夥是才意識到這一點?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淡定編瞎話道:“小荒山,一大群黑衣人,都蒙著麵,具體數目未知。”
“不知爹爹這些年,可曾與人結仇?”
殘山的眉頭擰巴得更緊了,摸著下頜思考道:“嘶,結仇,那可真是……”
太多了。
“護衛中暗算後,爹爹被黑衣人纏鬥,趁機把玉佩交給我,囑咐我快逃……說萬一他有何不測,拿著它,嘶……”薛域不禁□□了聲,膝蓋一彎,扶著桌麵、表情痛苦,“找你們……我躲在草叢裏,親眼看見……爹爹被……一刀,致命。”
這群蠢貨尚未回過神來,薛域卻早就撐不住,癱跪在地:“爹爹他……”
殘山見狀,趕緊上去攙扶薛域:“小侯爺!”
“怎的你這就喊起來小侯爺了?”
“閉嘴!有雙魚玉佩者,便是平明侯府一家之主,即我們的主子!除非侯爺親自交代,外人定不會知道的。”殘山扭過頭,撩開薛域已經被血浸滿的外袍,“小侯爺,您沒事吧?嘖,好多血!”
在薛域的大腿上,正貫著一把短刀,從正中直直穿透皮肉骨頭,血腥可怖,而他的兩條腿及手臂上都有被割開的細小傷口——
這不正好對應了他說自己躲在草叢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