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
沈宴伸手,揩去了她半掉不掉在眼角的一滴眼淚,聲音低沉溫柔:“怎麼哭了?”
池念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弄蒙了,腦袋一片空白,仰著頭看沈宴的臉:“沈宴……”
她話說到一半,忽然止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沈宴耐心問:“是誰欺負你了?記不記得名字,記得長什麼樣子嗎?”
他全然忘記了池念拎著酒瓶子往周岩頭上砸的模樣,滿心都覺得池念是個容易被欺負的小可憐。
不然怎麼好好地哭了呢。
池念搖搖頭:“沒人欺負我。”
她絞盡腦汁編了個理由:“題……太難了,我學不會。”
沈宴沉默片刻,摸摸池念的頭,艱難地違背了自己的原則:“……那就先不學了。”
掛科就掛科吧,他慢慢幫她補,總不會畢不了業的。
沈宴從小沒吃過學習的苦,帶入池念歎了口氣。
池念不知道沈宴在替她發愁。
她沒頭沒腦問道:“沈宴,你是不是要跟姓周的女人結婚了?”
沈宴頓住,深色的眼眸中閃過微光,漫不經心問:“怎麼忽然想起這件事?”
他一向情緒深不見底,幾乎很難有人能窺探他的想法。
更何況是直來直去的池念。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回答。
池念鼓起腮幫子:“她跟那個周岩是什麼關係?你不是說要替我出氣嗎,不會被美人計誘惑了吧。”
沈宴嘴角翹起,眼睛裏卻毫無笑意。
“當然不會。”他聲音冷靜,“周岩已經在國外了,不會好過的。”
他聲音似乎有些晦澀:“跟……她也沒什麼關係。”
池念心底莫名鬆了一口氣,終於高興起來了。
她念叨著周岩的壞話,全然一副幸災樂禍的小狐狸的模樣。
沈宴心底說不出什麼滋味,半響無奈地笑了聲:“有什麼事就說,不要躲起來哭。”
池念胡亂應了一聲,離得這麼近,她整個人都籠罩在沈宴的氣息之下。
池念有點上癮地依賴這種感覺,於是悄悄地把自己縮小了一點,閉著眼睛,像靠在樹上一樣靠著沈宴。
沈宴低頭,發現池念可憐巴巴一小團,心底簡直都要融化了。
他難得的一點點心軟幾乎全都用到了池念身上
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沈宴莫名在心底蹦出這樣的念頭,又像閃電瞬間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