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則春夏之交,天郎氣清,碧空萬裏,紅日高掛,陽光灑滿大地,雖無雲層遮蔽,照在地上,卻不甚熱,反而頗為溫暖。微風乍起,將江邊一幹蘆葦野草吹得東倒西歪,四處搖擺。在微風中,花香四溢,雜草亂飛,很是好看。江水滔滔,順流而下,平靜而沉穩,悄然淘盡千古風liu。
望江鎮地處長江邊上,位於涪州城外,因村民放眼便能瞧見長江而得名。小鎮不大,隻一條石板鋪成的道路,橫貫整個鎮。規模雖小,卻是五髒俱全。甫一踏上石板路,便能聽到各種聲音:賭場吆喝聲,小販叫賣聲,酒客行酒令聲……這許多聲音交織彙合在一起,構成一曲村莊圖,自然中,愈發顯得小鎮平靜而安寧。
小鎮的盡頭是一間茶坊,這裏坐著經常外出的人,他們回來便把自己所見添油加醋擺談開來,惹得眾人既是眼紅又是嫉妒。阿發便是這樣一個人,他正坐在茶坊最顯眼處,麵前沏了一盞香茗,霧氣氤氳中,茶香四溢,極為誘人。隻見他慢條斯理的呷一口茶,對著茶坊眾人緩緩道:“這次外出,我可瞧見仙人啦,當真該我吃運。”他話剛落音,下麵便有好幾個漢子一齊哄笑開來:“發哥,又做神仙夢啦。”說完,又是一陣哄笑。
阿發聽了,也不見氣,也不理會,想是早已習慣如此哄笑,隻是頓了一下,瞅了那幾個漢子一眼,接著道:“我這次外出,坐船順江而下,到了鄂州,那鄂州可是個的地方,不比咱這鄉村小地,大夥猜猜,我碰到啥了?”說完,瞟了方才起哄那幾個漢子一眼,見他們正在思索,略一得意,心中喜笑開來。
“阿發,你碰見啥了?”一個胡須借白的老年人說道,看他那模樣,就知是欲知後事如何而心急不堪的人。老人一說,眾人都叫道:“阿發,快快說下去啊。”當然,這眾人自然包括那些首先起哄的人。
阿發見眾人胃口吊得足了,才嗬嗬一笑,佯裝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我這不說了麼。你們這些人,當真一點耐心都沒有,以後還想做大事……”說著說著,看見人群中不少人臉色逐漸變得灰暗,忙打了個哈哈,道:“這次,我到了鄂州,那是六月左右,爺爺個不得了,說出來興許你們不信,那裏竟然在飄著鵝毛大雪!”
“呀!”眾人齊聲尖叫,先前那幾個起哄的漢子又叫道:“我說發哥啊,這六月飛雪可是隻有戲台上才有的事,你別不是沒見著神仙,拿這些來糊弄我們這些鄉下人吧。”說完,頓時有好些個人一齊叫道:“就是就是,怎麼可能六月飛雪,阿發你莫再騙我們了,快說說正經的吧。”
阿發見眾人麵色不信,心中著實懊惱,一想到是那幾個漢子首先叫嚷,便衝著他們怒吼道:“劉老五,曾七,胡三,老子說話讓你們插嘴,愛聽就聽,不愛聽給我滾啊,又沒人逼著你們留在這裏,再說,老子說的全是真的,你們不信可以托人打聽一二便知。”
眾人見他發怒,也聽他說得有憑有據,當下有幾個人轉變立場,道:“發哥,我們信你,你快說下去。”眾人見有了先行者,哪還管這許多,不少人哄然嚷道:“阿發,我們都信你,對那些不信你的,讓他們滾了便是,不用和他們廢話,快快說下去吧。”
劉老五他們幾個沒想到眾人變得如此之快,
隻一瞬間就成了眾矢之的,呐呐道:“發哥,我們信你還不成,你大人有大量,方才就當咱們幾個放了個屁,散了便是,你老接著說吧。”
阿發見眾人圍繞著自己,當下輕飄飄的,滿足到極點,接著便道:“其實別說你們不信,我當時也不敢相信,傻眼站在那裏好一陣子,又掐了掐自己,感到疼痛方才確定的,我四處打聽了一下,才聽當地人說的,原來,這年妖魔出動,四處為害,天下這才大亂,導致陰陽錯亂,乾坤顛倒。”眾人屏息凝聽,聽到這裏便戛然而止,有人忙問道:“發哥,你究竟看見仙人了麼?
阿發得意的一笑,大聲說道:“我當然看見仙人了,若沒見著仙人,哪敢對你們說這般多。”
“阿發,仙人長什麼模樣?是不是有三隻眼,四條腿?”一個年紀稍大的人問道。
“胡說,我聽老年人說的,仙人都是身高丈餘,眼若銅鈴,口如盆缽,拳似小山,哪像你形容的一般,簡直是個怪物。”那年紀稍大的人一說完,登時遭到人的反對。
“你們都說錯了,我聽說的仙人便似咱們一般,隻不過他們騰雲駕霧,身上又有仙術護身,咱們凡人看不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