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笑吟打個哈欠,昏沉沉醒來,隻覺得頭痛欲裂,仔細回想,想起先前那些難受勁,不由茫然,拍了拍頭,半晌才喃喃道:“我隻是聽了那蕭聲,怎麼就想了這般多事?當真怪異至極。”頓了頓,大驚道:“莫不是妖怪?”這一驚叫,把陰無傷給吵醒,他瞥過頭來,看了看龍笑吟,打了個哈哈,不滿道:“我說你這死小子,沒事瞎嚷嚷啥?沒見老子睡得正香麼?”
龍笑吟嗬嗬一笑,問道:“師傅,你……你有沒有……聽見那蕭聲?”
陰無傷沒好氣答道:“聽見了又如何?沒聽見又如何?”
“師傅,那我問你一句,你聽那蕭聲的時候有沒有亂想?想很多東西?”龍笑吟一臉期盼,看著陰無傷,陰無傷回過頭去,伸個懶腰,慢吞吞道:“好了,小子,是你想多了,老子要睡覺了,別再吵了,小心惹毛了老子,嘿!”最後那一聲森然的奸笑直笑得龍笑吟頭皮一陣發麻,趕忙閉上嘴,心道:定是這死老頭在捉弄我,爺爺的,讓老子好生難受,哈,死老頭來陰的,老子也不能落在他後麵,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老子一定要報複,嘿嘿,看誰怕誰!
龍笑吟想了片刻,又躺在地上,昏昏睡去。
待得龍笑吟醒來,已近黃昏時分,陰無傷趕屍前進,隻得趁晚上陽氣衰弱,陰氣變強時行走,方不至於損壞“屍傀”,要知這“屍傀”無一不是陰無傷心血結晶,可謂每個都是下了血本,這“屍傀”極難煉成,要找死去三天的屍體,放入鼎爐,加入藥物符咒,再以驅使之人精血,以陰火鍛煉十數日,其中不能有半分差池,個中艱難,便可見一斑,一旦煉成,其威力不可小覷,當真動起手來,“屍傀”刀槍不入,水火不損,即便一般修仙高手,也不能輕易將其製服,就此可看出,陰無傷對此次峨眉盜寶至在必得!
陰無傷見龍笑吟醒來,順手拋了一些果子過來,道:“小龍啊,師傅給你留了點好吃的,快吃了準備趕路。”龍笑吟一聽,心中狐疑:今天這死老頭怎麼這般好心?雖是不屑,又不敢出言頂撞,隻是小心翼翼,檢查了一遍那些果子,才放心吃下去。
剛咬了一口,龍笑吟就覺得嘴裏似乎有些不對,忙吐出來,這下可嚇著了,隻見果肉裏竟然摻雜了幾條蟲!龍笑吟大怒,把果子往地上一扔,道:“死老頭,你故意的!”
陰無傷哭喪著臉,道:“小龍,為師是冤枉的,那果子為師卻是委實不知有蟲,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為師?”陰無傷這頂帽子扣下來,龍笑吟麵若死灰,心道:還是鬥不過他,老子東防西防,竟然還是著了他的道,真不愧為老薑!
兩人又鬥起了嘴,最終還是龍笑吟先弱下來,陰無傷得意地笑了好久,才趁著夜幕降臨,驅屍趕起路來。這裏已是樂山,離峨眉山不是很遠,再算算日期,離與師兄約定的時間尚有五日,還算充足,他心下忖道:如何安排這小徒弟?這倒是個難題,叫他隨行一起上山盜寶吧,一則危險,吉凶難料,二則這小子多動,容易壞事,但留下他一人,陰無傷又覺得不妥,不大放心,思前想後,仍是想不出一個完全之策,隻在那裏坐著發呆。
龍笑吟見他端坐不動,心下詫異,哪裏猜到他心中想了這般多事,他也學著陰無傷坐下來,心道:若是柳月梅在這裏和老子有說有笑,那真是太好不過了,想到這裏,長歎一聲,發起悶來。兩人各想各的,一時都忘記對方的存在。
陰無傷站起身來,看著龍笑吟,隻見他臉上表情變幻莫測,時而眉頭緊縮,時而展笑開顏,時而唉聲歎氣,時而麵露苦色,時而臉紅不已,總之一句話,他心中定然想了許多事,陰無傷猜了個七七八八,咳了一聲道:“小龍啊,為師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龍笑吟動也不動,臉上還是那淡淡的笑容,絲毫不減。陰無傷再說道:“小龍,師傅有話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