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咚咚，咚咚咚……”
“來啦！來啦！”蓮兒衣衫不整打開房門，“夫……夫人？”驚訝之餘，蓮兒急忙施禮。
“哎！”子柔連忙攔下蓮兒，“傻丫頭，這裏四下無人，哪來那麼多的禮數？”
“夫人，都這麼晚了，您怎麼……您哭了？”蓮兒注意到子柔臉邊淡淡的淚痕。
“沒，沒有！”子柔慌忙躲開蓮兒質疑的目光，“沒有啦！隻是來得路上被風吹到了眼睛。”
“是不是王爺又……”
“不要說這個了！”子柔急忙打斷蓮兒的話，“陪我一起走走吧！好嗎？”
“好，好啊！好的。”蓮兒癡癡點點頭，她一定還在懷疑什麼，其實蓮兒知道一切的。“夫人，我去換件衣服。您要不要……”
“不了，我就不進去了，在這裏等你就好了。”等到蓮兒進了屋，子柔無力的靠在了門口的立柱上，說蓮兒癡癡的，那是有心，更癡顛的其實還是子柔，子柔的心早不知丟在了哪裏。現在，子柔走到哪裏都會依附到那裏。兩眼無神，身心俱憊，隻是靜默、發呆。
蓮兒去拿件外套，無意間卻翻出多年來珍藏的一件衣服，不禁回憶起舊事與多年的情意……
“夫人。”蓮兒輕聲呼喚子柔，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夫人！”
“嗯？啊！嗯，蓮兒。”子柔如夢方醒。
“每次王爺出門，您都像變了一個人，整日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憐惜自己了，這麼冷的天，您穿的還是如此單薄，凍壞了可怎麼辦？”說著蓮兒已經為子柔披上那件珍藏的、華麗的外套。“您可馬上就要做母親了，為了孩子更應該好好愛護自己。”
“蓮兒，這件衣服……”對於蓮兒的話，子柔並沒有聽進去，那件熟悉的衣服已經完全的吸引了她。
“這是您當年賜給蓮兒的啊！可我一個低賤的小丫頭，哪裏配穿這樣華麗的衣服？”
“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小丫頭啊！”
“除了服侍夫人，蓮兒什麼都不會，這輩子除了做小丫頭還可以做什麼？除了伺候好夫人，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要自己寬心的。”
“傻丫頭還有臉說。”子柔輕點蓮兒的額頭，“當年你乞食到府外，我見你衣服破舊，就隨便拿了一件與你穿，沒想到你竟然一直保存到現在。蓮兒，這件衣服，你從來沒有穿過？”
蓮兒靜靜的搖搖頭。
“傻丫頭。”
……
“蓮兒，你跟了我已經有四個年頭了吧！”兩個人在長長的走廊裏邊走邊聊。
“再過兩個月就整四年了。您忘了？我進府上的時候下著好大的雪。”
“是啊！那一年真的下著好大的雪。晶瑩的雪花就像一個個從天而降的天使，那時真的很快樂。”
“如果不是夫人收留我，我想：蓮兒不是餓死也會被凍死的。當然，那時候收留蓮兒的可不是夫人，而是小姐。”
“去你的。”子柔嬌羞的笑著，一定想起了當年自己略顯青澀的少女形象。“蓮兒，其實，我救了你又怎樣？我是剛從狼穴把你救了出來，卻又把你推到了虎口。皇宮也好，王府也罷，甚至任何一個名門望族，女人是不適合生活在這種地方的，女人是一種簡單的生命體，簡簡單單過一輩子才是最美好的，也是最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