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延期而歸,杜德水並沒有多作解釋。
鄧花見他精神尚好,雖然瘦了些,黑了些,便不再追問。
杜老頭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他尋了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問次子:“德水啊,你究竟幹什麼去了?”
杜德水想,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等他飛升之時,自家媳婦孩子是肯定要帶去的,隻是父親嘛……
“爸,還能幹什麼去了呀,就是迷路了。”
杜老頭看著兒子遊移的雙眸,不相信的哼了聲:“迷路?這十裏八鄉的,你也算上山的一把好手吧?大風大雨都攔不住你,就是遇上大蟲你也能搏上一搏——你迷路?”
言下之意,以杜德水的上山經驗,不至於跑到迷路的地步,而且就算真迷路了,一時找不著回家的路,可他們又不是沒上山找過!放個求救信號總會吧!
可是,沒有。
這不正常。
“德水啊……”
“哎呀爸!您還信不過兒子?”
可不就是信不過嘛……
杜德水過於活泛的眼中忽然閃過一小簇奇異的微光:“爸,您要有空,給你小孫子起個名字唄!”
杜老頭一愣,狐疑問:“你媳婦兒肚子裏那個?剛懷上那會兒她不是不舒坦麼?我請村裏的王婆子給看過,說是個閨女呢!”
杜德水嗤笑:“那老虔婆懂什麼!爸,您信我,我媳婦兒肚子裏那個,千真萬確是個帶把兒的。”
杜老頭撇撇嘴,心想你小子也就是個幹活還算一把好手,啥時候還管起瞧病這檔子事兒了?
含糊的應了,杜老頭兒咂巴著煙袋回去了。
杜德水的眼中又閃過了奇異的微光,心道:等我飛升那天,看你們不跪拜在我腳下求我!
……
杜德水原本就是個幹活兒的好手,自打從山上“迷路”一回下來後,更是利索。
旁人要幹三五天的活計,他能一晌午就幹好,沒幾天,就有人覺得奇怪。
這天,杜德水如往常一般去魚塘裏幹活,察覺到工友探頭探腦的,他也不惱:左右自己是要得大造化的,隻是現在為著妻子肚子裏的孩兒還未出生,不忍離去。不過,在凡人麵前顯顯神通,也沒啥大不了的。
那村民見杜德水發現自己,幹脆也不藏了,隻遠遠的綴在後頭。
因著二人之間的距離,杜德水到了魚塘邊兒上了,這村民還在一百米外,但隨即見著的一幕卻把他驚得走不動路了。
隻見那杜德水將塘邊的竹杆子往泥地裏一插,平靜的魚塘開始翻騰水花,水裏的魚竟依著從大到小的順序,一尾一尾的跳起來,等跳完一遍,杜德水點頭笑道:“嗯,昨夜無人偷魚。”
還沒等村民反應過來,又見杜德水將準備好的魚食往塘裏一撒,魚兒們爭相競食。
而杜德水則煞有介事的對幾尾老是搶食,導致進食過多的魚“教育”了一番。
我的……媽呀!
這是人嗎?這是妖怪!
後麵的事,村民沒敢往下看,他在杜德水扭頭對他一笑的時候,就嚇得渾身一激靈,轉身跑走了。
杜家老二是個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