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也是赴京趕考。”朱能加快速度,分明看到那是一隻猴子!那猴子隻是用幾片樹葉簡單的遮住下體,不時向遠方眺望幾眼。
“嗨,那個呆子,俺乃天生奇猴,你是何人?”那猴子停下身來,向著朱能呲牙咧嘴,模樣好不可愛。
朱能莞爾一笑,戲謔道:“小生名為朱能,赴京趕考而去,看你這猴子倒也有趣,所向何處?”
猴子聽後,身子一顫,又抬頭朗聲道:“俺要學那長生不死之法,保俺花果山一方太平。”他神色傲然,似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朱能滿臉不可思議之色,沉聲說:“你這猴子,長生不死你也敢想?那想必隻有神仙才可!”
猴子似懂非懂,問道:“神仙從何而來?”
“或天地孕育而生,或百世修得。”朱能見這猴子甚是有趣,和他攀談起來。
“俺美猴王乃天生石猴,注定成仙!”猴子聲音有些低,隨即狠狠瞪了朱能一眼,劃船遠去。
朱能再次一愣,見猴子不再搭理,吟詩遠去——
枯燈淒靜黃花台,仰望低歌月徘徊。
深憶幾度離人淚,淺嚐今夜隻身歸。
一朝望月月淩亂,今夕寒風風夜殘。
遙望恰似阿月現,捕光浸思思不斷。
月有阿月掩月扉,草無倩影弄春心。
阿月流落天涯處,倩影依依海角慕。
他鄉求學孤苦夜,阿月為我暖君心。
隻是癡情兒女夢,夢中不見幾人愁。
這書生,可真是個呆子?
……………………
烏山的烏鴉突然全飛過了那條籬牆,落在阿月的麵前,一下子填滿了那條小道,嘰嘰喳喳甚是吵鬧。豬圈的那隻豬嗷嚎一聲,死命的往外麵跳。
阿月臉色慌亂,不停的安撫著那隻豬仔。烏鴉隨著阿月衝進豬圈,遮蓋了整個豬圈的天空。
烏山鎮的人不知為何全部深度昏迷,整個鎮子一瞬間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一點聲音。接著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沙——沙——沙沙……
聲音越來越近,穿過那道籬牆。
阿月單手捂著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響。懷中的豬仔竟也出奇的安靜下來,躲在阿月懷裏瑟瑟發抖。豬圈上方的烏鴉如靜止般一動不動,醜陋的雙眼緊緊閉著。
沙沙——沙沙——
聲音越來越近,阿月眼角噙著淚,甚至聽到自己心髒“咚咚”的響聲。
“阿月……”突然,腳步聲停下來,露出一個肥頭大耳的豬妖。這豬妖鼻孔噴著粗氣,手裏拿著一個九齒釘耙,模樣好不恐怖,喊出的竟然是白狐的名字!
阿月雙手愈加用力,把嘴捂得嚴嚴的。她知道這不是她的朱能,而是一隻糾纏了自己十幾年的豬妖。這豬妖太熟悉她了,以至於能夠聞到她身上的體香。她化形之後流落於十萬大荒,一路奔逃,一直逃到烏山,這個住滿黑烏鴉的地方。在這裏,終於得以和朱能團聚。
朱能對阿月一往情深,得知豬妖的事情後,他遍尋良法,終於從一個巫師那裏得到一個方法,之後便毅然上了烏山。
烏山一直有一個傳言,烏山有妖,其名夜梟,梟生三子,其名黑鄔,鄔有千羽,化而為烏。烏飛西山,嗜血如狂。若求得黑鄔庇護,豬妖不足為慮。而滿足黑鄔庇護的條件便是以血飼之。
朱能不知自己流了多少滴血,每滴落一滴,總被一隻烏鴉準確無誤的吸食,以至於後來烏鴉越聚越多,去啄他的傷口,吸食他的血肉。他忍著劇痛,一直站著,望著天邊的月。
阿月待在烏山下,望著天邊,此時,月缺!
“月女神,你若無情,枉自為神!”阿月緊咬下唇,滲出點點血珠。
豬妖還是來了,尋著她的氣息。那輪缺月驟然變得血一般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