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河圖
正文:
隻是癡情兒女夢,夢中不見幾人愁。
——千言
四周靜得可怕,落針可聞。這天地都已失音!
痛,深入骨髓的痛!如附骨之疽般無論如何也不能擺脫,然而痛到極致便再也感受不到痛,所承受的隻是一種麻木。
麻木之後,朱能竟然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小腹中一團無名業火熊熊燃燒,要把這醜陋的身軀燒成灰燼。
他單手一招,一隻九齒釘耙虛影在手中凝形,不過這明顯不是實體,隻是九齒釘耙內蘊的神祗而已。
“吼!”
朱能大吼一聲,掄起九齒釘耙惡狠狠的砸向小和尚。
“果然是豬妖,不知你是投影還是殘魂,今天收了你!”小和尚波瀾不驚,合十是雙掌緩緩分開,竟要徒手接住朱能的蓄力一擊!
九齒釘耙複蘇,把朱能身上不多的法力一吸而盡,爆發出萬丈光輝,短暫的重現了昔日的威能,自主向著小和尚攻伐。
朱能此刻竟然冷靜下來,一雙碩大的瞳孔充滿了冷漠,看向小和尚如同看一具屍體。他雖然法力低微,但是自己無意召喚出來的九齒釘耙的虛影卻是神威莫測。而且此釘耙竟與他心意相通,指揮起來也稱心如意。不過他第一次與人鬥法,許多招式都已然忘卻,因此很明智的讓九齒釘耙自主攻伐!
小和尚雙掌被金光包裹,如同西天的金身羅漢一般,總是能夠穩穩的擋住九齒釘耙的攻勢。
“砰,琤,叮,咚……”
火花四濺,九齒釘耙的攻勢卻是越來越緩,光芒也急劇暗淡了下來,即將消失。而小和尚仍舊不急不緩,勝似閑庭信步,攻勢一招接著一招,最後打得九齒釘耙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連你也不能幫我了麼?”朱能大悲,感到自己生還無望,心中突然想起了烏山的那位女子,觸摸到心中最柔軟的地方。那肌膚之親,如水之滑柔,是他心中最美的回憶。
“阿月,我負了你,不過我心不變。若愛途當坎坷,我有心披荊,你可願斬棘?”朱能無聲自問,緩緩低下了頭。那雙碩大的豬耳一顫一顫的,殷虹的鮮血從耳孔流了出來,有些驚心。
終於,九齒釘耙不敵,向著朱能發出一聲哀鳴之後消散在天地間,又化為一道光雨落在了朱能身上,蟄伏起來,默默舔著傷。
“昂起頭,你還是我的天蓬!”一個聲音突然在朱能心中低吼,如阿月般,可是他明顯感到這聲音不屬於阿月。阿月……他應是守著烏山,守著那一方靈台。
朱能動了動身子,又一次感到了刺骨的痛。他甚至能聽到血痂掉落在地的“簌簌”聲。他想睜開眼,然而兩眼皮重逾千斤,堅硬的血痂把它們粘在了一起。而此時,他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昂起頭,你還是我的天蓬……”
這聲音變得飄渺起來,忽近忽遠,似有似無,難以捕捉到確切的方位。不過朱能仔細聆聽,這聲音又變得無比清晰。
“昂起頭,你還是我的天蓬……”
“可是我的眼睛看不見,身子再也挺不直。”他想對這個聲音回應,可是……他不能!一個男人的尊嚴不允許他說出這怯弱的話語!或者,這隻是一隻豬的尊嚴。這個可憐的人……
四周不再死寂,變得喧鬧起來,仿若他還置身在這條鬧市,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更勝往昔。
“糖葫蘆,又酸又甜的脆皮冰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