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天氣炎熱,即使陽光明媚,可是在攝政王府上的書房院子裏依然是寒氣與怒氣交加的將空氣凝固的四分五裂!
瀟瀟站在距離君帝天七八米遠的地方,依然能夠感覺到君帝天那滿身的怒氣與陰森。可是她卻無暇顧及這麼許多了,她在看見君帝天的那一刻就仿佛看見了希望。
淒美的沾染著淚痕的小臉在日光下斑駁著晶瑩的光,瀟瀟在看見君帝天的瞬間,臉上有種看見了驚喜和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希望,她完全沒有注意君帝天的那衝天的怒氣和火氣,隻是一個踉蹌的跑向了君帝天。
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可是卻千真萬確的在看見君帝天的那一刻有種……心,瞬間歸位了的踏實感!似乎她的所有事情隻要有君帝天在,就一切都不成問題。果然,君帝天這許久以來的縱容和嬌寵將瀟瀟慣出了依賴他的毛病。
她這個毛病是君帝天期待已久的,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卻是用在了這個時候,他清清楚楚的看見了瀟瀟臉上那種殷切的期盼,君帝天狠心的想,你跑過來也沒用,他絕對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君帝天!君睿有危險了,你救救他啊,你快點派兵出去啊,救救他,求求你了!”瀟瀟語帶哭腔,抽噎的幾乎話語斷斷續續,要在以往君帝天早就心疼的抱著哄著,什麼都答應她了,可是現在,盛怒之中被嫉妒和難堪打擊的君帝天隻是冷笑。
“求我?你拿什麼求我?你憑什麼為了他求我?”君帝天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笑著輕蔑的說道。
“什、什麼?!”瀟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人,一旦安逸慣了,適應了某種生活,就很難在適應另一種,所以當這段時間一直以來都溫柔好脾氣的君帝天再度翻開了曾經蒼狼一般的惡狠狠,和魔鬼的麵孔,瀟瀟就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臉色蒼白而驚恐地看著他。
君帝天劍眉微攏,對她的反應有著意味不明的情緒,卻更加的令人驚恐壓抑,他伸手挑起她秀氣的下巴,語調輕挑而狠辣:“你憑什麼為了他來求本王?你是他的誰?你又有什麼值得本王幫助的?你能給本王什麼?”
瀟瀟的身體在顫抖,她看見了,是那個君帝天!那個魔鬼君帝天又回來了!在這一刻,當那冰冷的指尖接觸到她的肌膚的瞬間,她就知道,君帝天蟄伏在血液中的暴戾再次沸騰了起來。而她,即將再度陷入萬劫不複!
她真是病急亂投醫了,怎麼就忘記了君帝天和君睿之間的錯亂和複雜?她怎麼會去乞求君帝天?她怎麼還會相信君帝天一定是她的希望?
百裏瀟瀟,你可真是愚不可及,魔鬼,就算偶爾偽裝一下善良,卻也改變不了他們骨子裏的血腥與殺戮!她竟然掉進了魔鬼的圈套之中,還不亦樂乎?你可真無知,如果今天不是早點清醒了,那麼等到君帝天將你吃得渣滓都不剩的時候,你也許才會清醒吧!
瀟瀟那看見君帝天的璀璨的目光再一點一點的退散,退散的又怎麼會是她的自以為是的情形和堅決?退散的還有君帝天多日以來千辛萬苦的努力和維係。
他看得見,他的冰冷,他的凶殘,他的暴戾再度將他神經纖細的瀟瀟嚇到了殼裏,她又開始遠離他,害怕他,甚至是這一次他可能再也換不回她。
君帝天的心也在顫抖,那是疼到無法治愈的傷口在作祟。
瀟瀟,我隻是一個輕輕的威脅和冷酷就讓你害怕了麼?隻是這樣你就要推翻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麼?你的狠心,你的小心翼翼就像一把把利刃,無形中殘忍的穿透我的身體,你看你多厲害,無需劍拔弩張,隻是一個眼神一個抗拒一個退縮,就能對我兵不血刃,傷我體無完膚!
“我知道了,我什麼都不能給你,我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你也不會去救君睿,是不是?”瀟瀟雙眼空洞的看著君帝天,心裏蜿蜒著傷痛和顫栗,她很委屈,委屈君帝天的反複無常。
她也痛恨自己,怎麼能對君帝天的溫柔習慣?怎麼能對君帝天的縱容依賴?現在好了,君帝天的遊戲結束,他可以繼續冷酷的戲弄她,而她,卻隻能自己傻傻的縮在殼裏黯然傷心。
她終於承認了慕容凝脂的話,君帝天對她是溫柔的,是縱容的,是無微不至的,可是這種好就像是灰姑娘的南瓜馬車,當午夜鍾聲響起,南瓜馬車消失,灰姑娘依然一無所有,可笑的就像一個大笑話。而她,在君帝天毫不猶豫的收回那些溫柔寵愛之後,也再度一無所有!